我知道,这孩子不是不孝,是不敢再听一声打骂。"
林野的指尖在"不敢再听一声打骂"上停住,心口突然一凉——缠绕多年的荆棘正在褪色,左肩那行"不争是生,争则死"的纹路像被雪水浸过,正一点一点融化。
原来理解施害者的痛,真的能稀释受害者的伤。
次日清晨,陈阿婆拄着拐路过院门口,看见林野坐在门槛上发怔,便颤巍巍摸出块桂花糕:"野丫头,吃块甜的。"她眯着眼睛笑,"你爸小时候也爱坐这儿,画画时哼《茉莉花》,声儿甜得像蜜。"
"后来呢?"林野接过桂花糕,甜香裹着桂花香窜进鼻尖。
"后来?"陈阿婆的笑淡了,"他爸说'画画能当饭吃?
',撕了他一百多张画。
再后来啊......"她拍拍林野的手背,"就不笑了。"
林野望着院中的老槐树,忽然轻声说:"他不是不爱我们,是他忘了怎么爱。"
话音刚落,心口的刺痛猛地轻了,锁骨下方浮出一道新纹路,像片舒展的叶子:"逃走的人,也在牢里。"
屋内,林国栋正透过窗玻璃看她。
他手里的烟烧到指尖,烫出个红泡,却盯着女儿发怔——她的背影和当年那个抱着撕碎的画纸哭的自己重叠在一起,可她的脊梁比他直多了。
"哐当"一声,院外传来酒瓶子摔碎的脆响,混着粗哑的骂声:"躲了三十年......当老子找不到你......"
林野和陈阿婆同时抬头。
晨雾里,一个摇摇晃晃的身影正往院门口挪,酒气隔着半条巷子都能闻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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