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野没接话。
她望着车窗外倒退的梧桐树,想起下午在老宅看见的一幕——父亲蹲在走廊里,背影像极了当年躲在床底的自己。
原来母亲的控制欲和父亲的逃避,本就是一枚硬币的两面:一个怕失控所以用打,一个怕失控所以用逃。
当晚,林野在日记本上写下:"原来我爸的逃避,是我妈控制的倒影——他们都怕失控,只是方式不同。"笔尖落下时,心口没像从前那样刺痛,只微微发烫,像有团小火苗在皮肤下跳动。
深夜,林野做了个怪梦。
她变成十五岁的林国栋,缩在衣柜里听祖父的怒吼:"画画能当饭吃?"柜门缝隙里漏进昏黄的光,照见满地撕碎的画纸。
突然,一只手从衣柜外伸进来,掌心托着张新画——是只被荆棘缠绕的鸟,翅膀正挣断最后一根刺。
"飞吧。"成年林野的声音从外面传来,"这次,我替你看路。"
她惊醒时,月光正漫过窗台。
林野掀开睡衣,看见左肩的荆棘已经完全褪成淡粉,取而代之的是一行细小的新字:"理解,是给施害者的第一刀。"
老宅院里,林国栋坐在廊下。
他捏着女儿留下的荆棘鸟画,烟头在夜色里明明灭灭。
风掀起他的衣角,露出脚边那口蒙着灰的军用箱——那是祖父当年退伍时带回来的,锁扣上的红漆早掉光了,箱底隐约露出半截泛黄的纸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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