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席,九道星纹机关锁已准备完毕。”公输哲的声音带着工匠特有的沉稳,但紧握着一柄巨型液压切断斧的手,指节却因用力而发白。“需要几乎同时斩断,才能确保彻底隔离,避免能量反冲。误差必须小于零点三秒。”
项羽看着那九条锁链,又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盘龙戟,第一次感到一种无处着力的愤怒。他的力量可以劈开山岳,却无法斩断这无形的数据洪流。他猛地将盘龙戟顿在地上,发出沉闷的撞击声,低吼道:“老子去守大门!我看哪个杂碎敢在这个时候来捣乱!” 他转身,如同一尊铁塔般矗立在节点唯一的入口处,乌骓马被他安排在门外,马背上驮着紧急调来的巨型星纹电池组,作为节点备用能源。
时间只剩十分钟。
冯劫将起草完毕的《紧急数字戒严令》呈到嬴政面前。帛书上流动着金色的宪章文字,下方需要首席和执行者签字确认。这是一份将载入史册的文件,它首次以宪法形式,定义了“数字主权”和“离线权”。
嬴政接过张苍递来的特制星纹笔,没有犹豫,在首席签署处留下了自己的名字。他的动作稳定,但笔尖触及帛书时,那细微的颤抖却暴露了他内心的波澜。这是他亲手缔造的星纹网络,如今,却要由他亲手将其部分“扼杀”。
公输哲、韩信、萧何作为关键执行人,也依次签下名字。
时间只剩七分钟。
突然,节点入口处传来兵刃交击之声和一声短促的惨叫。项羽的声音如同炸雷:“找死!” 只见一道黑影被他用盘龙戟生生从潜行状态劈飞出来,撞在远处的墙壁上,软软滑落,是一名试图潜入破坏的西域刺客,身上缠绕着淡淡的蚀能紫雾。刺客的鲜血溅在冰冷的服务器外壳和几条光纤上,猩红刺目,但那承载着数据洪流的光纤依旧散发着幽蓝的微光,丝毫不受影响。
物理的鲜血,无法污染虚拟的通道。这一幕充满了残酷的象征意味。
时间只剩五分钟。
萧何走上前,将他那枚伪装成算盘珠子的“后门”U盘,接入了一个紧急维护接口。他闭上眼睛,额头几乎抵在冰冷的接口面板上,像是在忏悔,又像是在祈祷。随即,他熟练地输入一串极其复杂的指令。
瞬间,联邦所有尚未被完全侵蚀的星纹终端,无论是个人手环、公共显示屏,还是各机构的控制台,都强制弹出了一个极其简洁的窗口,上面只有两行字:
【联邦星纹网络紧急热补丁 1.0.0 正在部署】
【账务平,天下安——萧何】
这原本是他为了方便审计而预留的、游走在规则边缘的后门,此刻却成了在全面断网前,尽可能清除部分终端蚀能脚本、稳定基础系统的唯一希望。道德与功用的灰度,在这一刻凸显无疑。
时间只剩三分钟。
公输哲和他的助手们已经就位,巨大的液压切断斧对准了九条锁链的特定脆弱点。他深吸一口气,高声报数,声音在空旷的地下空间回荡,带着一种古老的、如同祭典般的肃穆:“第一锁,准备——!”
时间只剩一分钟。
嬴政走下控制台,一步步迈向那九条闪烁着不祥紫光的锁链。冯劫手持宪章原本,紧随其后。张苍找了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席地而坐,将史官星纹屏放在膝上,屏幕电量显示仅剩2%。他左手执笔,右手按在屏幕上,准备记录这历史性的一刻。
时间只剩三十秒。
联邦全域所有还能显示的星纹屏幕,无论是启明城广场的巨幕,还是行驶中的列车座椅背屏,甚至是北疆长城烽火台上临时加装的信息板,同时变成了黑底红字,弹出一条简洁到残酷的信息:
【联邦星纹网络即将启动紧急离线程序,以应对极端网络攻击。请所有公民保持镇定,勿恐慌。——联邦中枢执政厅】
与此同时,刘邦的声音通过尚未完全中断的公共广播系统,传遍了启明城的大街小巷,甚至通过特殊中继,隐约传到了地下节点。他的声音不再戏谑,带着一种强装镇定却又奇异地能安抚人心的力量:“喂喂!听得到吗?各位联邦的家人们!我是老刘!情况呢……就是这么个情况!没啥大不了的,就是咱们这‘网’啊,得暂时掐一下电,杀杀毒!都别慌,该抱娃的抱娃,该搂媳妇儿的搂媳妇儿!相信我,天亮之后,票钱全免……啊不是,是天亮之后,一切照旧!我老刘什么时候骗过你们?”
在他的背景音(以及地面上许多地方民众被这接地气的“战前动员”逗得哭笑不得却又莫名安心的反应)中,倒计时走向终点。
“第九锁,准备——!” 公输哲的声音带着决绝。
嬴政站在锁链前,轩辕剑并未出鞘,他使用的是公输哲提供的特制切断工具。但在他握住工具手柄的瞬间,轩辕剑虚影在他身后一闪而逝,磅礴的星冕之力灌注其中。
“断!”
随着公输哲一声令下,九把巨斧同时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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