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顿了顿,加重语气:“发送这份情报的存在,对星纹网络、对时空规则、乃至对人心的把握…都达到了一个令人恐惧的程度。这绝非SCF或者绯暗部落自身能做到的。”
庚七的脸色变得更加凝重。“你的意思是,存在一个我们尚未知晓的‘第三方’,在同时给SCF和绯暗部落递刀子?而这个人,可能比我们目前面对的所有敌人…都更了解我们?”
公输哲沉重地点了点头:“至少,在信息战的层面上,是的。我们就像是在和一个既了解我们所有防御漏洞,又能凭空制造新武器的对手下棋。”
指挥中心内陷入一片沉寂,只有设备运行的嗡鸣和数据流刷新的轻响。一种无形的、比面对千军万马更令人窒息的压力,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
“将所有相关情报,加密等级提升至最高。”庚七最终下令,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成立专项分析小组,代号‘捕风’。我要知道这个‘第三方’到底是谁,他想做什么!同时,加强对绯暗部落动向的监控,尤其是‘碎星带’方向,我预感…风暴要来了。”
命令迅速传达下去,黑冰台这部庞大的情报机器,为了应对这来自未知阴影的挑战,开始了新一轮不眠不休的运转。无数情报官和分析员埋首于海量数据之中,试图从那些被精心篡改和扰动的信息流里,捕捉到那一丝若有若无的、属于幕后黑手的痕迹。
黯星殿堂内,冰余城重新坐回黑曜石王座。
星织和烬牙已领命离去,只有墨算还留在殿中,手中的古朴书卷无风自动,上面的星图不断变幻推演。
“墨算,”冰余城的声音再次恢复了那种轻缓的笑意,仿佛刚才那冰冷的杀意从未存在过,“你觉得,我们这次…是棋子,还是执棋者?”
墨算沉默了片刻,面具下的目光专注于书卷上的星轨,缓缓道:“冕下,星象混沌,轨迹交织。我们或许是棋子,被无形的力量推向联邦这面坚壁。但…”他抬起头,看向王座,“只要最终能砸碎这面壁,吞噬其后的星辰…过程如何,又有什么关系呢?绯暗部落,终将建立‘无界星域’。”
冰余城闻言,轻轻笑了起来,笑声在空旷的殿堂中回荡。
“说得好。过程…不重要。”
他右眼的星兽眼核,幽蓝的光芒稳定下来,如同确定了猎物的毒蛇。
“无论是谁在幕后拨弄命运之弦…”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墨玉戒上的星核碎片,感受着其中蕴含的、仿佛能吞噬一切的寂灭力量,低语道:
“…最终,所有的星辰,所有的秩序,所有的算计…”
“…都将在永恒的‘星蚀’之下,化为我等神座的…基石。”
殿堂穹顶,一颗原本明亮的模拟星辰,骤然黯淡,被无形的黑暗彻底吞噬,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加酷烈的风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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