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乃……紫斑藤根!”林晚夕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悲壮的孤勇,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砸在寂静的空气中,“臣女斗胆……潜入废园……只为寻此物!”
她竟然……承认了?!还主动说出了“废园”?!
萧承烨深不见底的眼眸中,似乎极快地掠过一丝极其细微的讶异,如同平静湖面投入一粒微尘,转瞬即逝。他依旧负手而立,姿态未变,但那股无形的威压,似乎因林晚夕这出乎意料的“坦诚”而产生了微妙的波动。
林晚夕捕捉到了那一丝波动!她知道,自己赌对了第一步!她不敢停顿,声音带着刻意流露的急切和一丝恰到好处的哽咽,继续道:
“昨夜清宁宫宫女春杏,意外被开水烫伤,伤势惨重!臣女……臣女情急之下,用了些祖传偏方,其中一味……便是赤焰藤汁液!此物虽有活血散瘀之效,奈何……奈何药性过烈!春杏伤处……竟……竟现诡异紫斑,痛痒难当!”
她将矛头直指春杏的伤势!将“蛊毒”的嫌疑再次转化为“用药过猛”的医疗事故!
“臣女惶恐!彻夜翻查家传残卷,方知……方知赤焰藤之侧,常伴生紫斑藤!其根捣汁外敷,或可缓解藤毒灼痛,清淤散热!”她举起手中的紫斑藤,如同举起一面盾牌,也如同献上一份“忠心耿耿”的供词!
“臣女自知擅闯禁地,罪该万死!”她猛地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冰冷潮湿、沾满晨露的草地上,额头抵着冰冷的地面,声音带着浓重的哭腔和孤注一掷的哀求,“但春杏性命垂危,痛苦不堪!臣女……臣女实不忍见其受此折磨!求陛下……念在臣女救人心切、无知莽撞……饶恕臣女擅闯之罪!允臣女……以此物……试救春杏!”
她将姿态放到最低,将“擅闯废园”的罪名主动认下,却将动机死死钉在“救人心切”和“无知”上!更是将决定权,连同那几根紫斑藤,一起“献”到了帝王面前!是杀是剐,是允是禁,全在他一念之间!
她在赌!赌萧承烨对“蛊毒”二字的忌惮!赌他不想让春杏的伤势(尤其是那诡异的紫斑)闹大,牵扯出更深的东西(比如柳如雪和阿曼朵)!更是在赌……他需要她这个“母蛊宿主”活着,以维系云湛的性命!
死寂再次降临。只有晨风吹过花叶的沙沙声和林晚夕压抑而粗重的喘息。
萧承烨静静地俯视着跪伏在冰冷草地上的林晚夕。她的脊背因为紧张和寒冷而微微颤抖,沾满泥土的双手死死按着地面,几根暗紫色的藤根散落在她手边,在晨光下散发着诡异的光泽。
他的目光,如同最精密的刻刀,在她卑微的姿态、散乱的鬓发、沾泥的裙摆和那几根藤根之间缓缓移动。那眼神深不可测,没有任何情绪泄露,只有一片令人窒息的平静。
时间在极致的压力中缓慢流淌。林晚夕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跳出胸腔,每一次跳动都牵扯着巨大的恐惧和绝望。冷汗沿着额角滑落,混合着草屑和泥土,滴落在冰冷的地面上。
就在她几乎要被这无声的审判压垮时——
萧承烨缓缓地、极其轻微地……向前踱了一步。
玄色的锦靴,踏在沾满露珠的青草上,停在了林晚夕低垂的视线边缘。距离极近,近到她甚至能嗅到他衣袍上沾染的、极其淡雅的龙涎香气,混合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来自废园深处的、潮湿泥土和腐烂植物的气息!
林晚夕的身体瞬间绷紧到了极致!如同拉满的弓弦!
“救人心切?”萧承烨的声音终于再次响起,就在她的头顶上方,低沉而缓慢,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玩味和冰冷,“林晚夕,你的‘心’……倒真是……时刻都在为他人悬着。”
他的语气平淡,却字字如针,扎在林晚夕心上。麟德殿上为云湛失控质问,昨夜为春杏不顾自身,如今又为春杏擅闯禁地……他是在嘲讽她不自量力?还是在试探她与云湛、与春杏的真实关系?
林晚夕伏在地上,一动不敢动,只有身体无法控制地微微颤抖。
萧承烨的目光,如同冰冷的探针,再次扫过她手边的紫斑藤根,随即缓缓上移,落在了她因为跪伏而露出的、一截纤细脆弱的后颈上。那目光如有实质,带着一种审视猎物的冷酷。
“这藤根……”他淡淡开口,声音里听不出喜怒,“既是‘救人之物’,便留着吧。”
他……允了?!
巨大的惊愕瞬间冲垮了林晚夕的恐惧!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不仅没有追究擅闯废园,还允她使用紫斑藤?!
然而,萧承烨接下来的话,却如同九幽寒风,瞬间将她刚刚升起的一丝侥幸彻底冻结!
“只是……”他微微俯身,那低沉的声音带着一种近乎耳语的、却冰冷刺骨的压迫感,清晰地送入林晚夕的耳中,每一个字都如同冰锥,狠狠凿进她的灵魂深处:
“你的命,不止是你自己的命。该悬在何处,该为谁悬着……心里,要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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