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意识濒临崩溃、视线因剧痛而模糊扭曲的边缘——
她的目光,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艰难地、一寸寸地,从那只染血的手,从玉佩上移开,向上抬起……
越过父亲倒伏的身躯,越过那刺目的血泊……她的视线,最终落在了几步之外,那个站在血泊边缘的人身上。
那个人背对着她,身形挺拔,穿着一身与这血腥场景格格不入的月白色锦袍。袍角干净得不染纤尘,在昏暗的光线下,流淌着一种近乎冷漠的华贵光泽。
就在那月白锦袍的腰间,悬着一块玉佩!
温润的和田羊脂白玉!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清晰可见那玉佩边缘熟悉的弧度,中心位置那道独一无二的、细微的天然冰裂细纹!
那块玉佩!
那块被父亲染血的手死死压在身下的玉佩!
此刻,它正悬在那月白身影的腰间!丝绦垂落,轻轻晃动着,带着一种令人心胆俱裂的悠然!
“轰——!”
林晚夕的整个世界,在这一刻彻底崩塌、粉碎!所有的声音、色彩、感知……全部被那悬挂在凶兽腰间的玉佩所吞噬!无边的血色、冰冷的腥气、父亲最后紧攥的手……所有破碎的画面疯狂地旋转、挤压、坍缩,最终凝聚成一个点——那个悬挂在月白锦袍上的、她父亲至死守护的玉佩!
极致的死寂。如同深海,如同古墓。
那令人灵魂冻结的玉佩影像,如同烧红的烙铁,狠狠烫在林晚夕的视网膜上,烫穿了时空的阻隔,将那个血色黄昏的冰冷绝望瞬间拽回眼前,塞满了她此刻的识海。书房里摇曳的烛光、青铜香炉里残余的幽蓝火星、云湛那张近在咫尺的脸……这一切都变得遥远而不真实,隔着一层浓稠的血雾。
她的身体僵硬得如同一尊石雕,血液似乎完全停止了流动,只剩下心脏在空荡荡的胸腔里,一下,又一下,沉重而缓慢地撞击着,每一次搏动都带来窒息般的闷痛。冷汗瞬间浸透了内衫,黏腻冰冷地贴在皮肤上,激起一阵无法控制的细微颤抖。
时间被无限拉长。
然后,极其缓慢地,如同生锈的机括被强行转动,林晚夕的头颅,一寸一寸地抬起。脖颈发出细微的、令人牙酸的骨骼摩擦声。她的动作僵硬而滞涩,仿佛承载着万钧之重。
目光,终于一点一点地,艰难地,从自己身前的虚无,移向了书案之后。
烛火的光芒跳跃着,将云湛的身影投射在书房一侧高大的书架上。那影子被拉长、扭曲,随着烛光的晃动而诡异地摇曳、变形。
林晚夕的瞳孔骤然收缩!
她死死地盯着云湛腰间!
月白色的锦袍,在烛光下流淌着柔和的光泽。就在那袍服的右侧腰间,悬着一块玉佩!
温润的和田羊脂白玉!熟悉的、几乎完美的圆形弧度!玉质在烛火映照下,呈现出一种温润内敛的光泽,如同凝固的月华!在那光洁玉面的中心,一道极其细微、如同发丝般蜿蜒的天然冰裂细纹,清晰可见!
就是它!
与父亲染血的手死死压着的那块玉佩,一模一样!不!不是一模一样!就是同一块!那道独一无二的冰裂细纹,如同刻在她灵魂深处的烙印,绝不会有错!
冰冷的绝望如同剧毒的藤蔓,瞬间缠绕住她的心脏,狠狠勒紧!让她几乎无法呼吸。一股腥甜猛地涌上喉头,又被她死死地咽了下去。
而就在此刻,云湛腰间那块玉佩的影像,与她识海中那片血泊、那只紧攥的手、那块染血的玉佩,轰然重叠!
这重叠的影像,如同一个引信,瞬间点燃了另一个恐怖的画面——那个投射在书架上的、摇曳扭曲的影子!
云湛的影子被烛光拉扯着,摇曳不定。就在林晚夕的目光被玉佩吸引的同时,那扭曲的影子仿佛拥有了独立的生命,猛地发生了剧变!
影子的头部骤然拉长、变细,不再是人的轮廓,而是诡异地扭曲、膨胀,两侧伸出尖锐的、如同巨大螯钳般的阴影!躯干部分则疯狂地蠕动、分裂,生长出无数条细长、疯狂舞动的节肢!整个影子在刹那之间,从一个人形的投影,扭曲、膨胀成一只巨大、狰狞、张牙舞爪的——蛊虫!
那蛊虫的阴影覆盖了半面书架,幽暗深邃,无数舞动的节肢仿佛要破影而出,带着令人窒息的邪恶与冰冷!它无声地咆哮着,阴影构成的巨口似乎正对着林晚夕,要将她吞噬!
现实的血色记忆与眼前扭曲的视觉幻象,在这一刻轰然碰撞、融合!玉佩、蛊虫、父亲的手、云湛的脸……所有的界限都彻底模糊、崩解!
“嗬……”一声破碎的、如同濒死野兽般的抽气声,终于从林晚夕死死咬住的牙关中艰难地逸出。她的身体无法控制地剧烈颤抖起来,脸色惨白如金纸,嘴唇失去了所有血色。
“嗬……”又一声。她的目光死死钉在云湛腰间那块玉佩上,眼白因极致的惊骇和痛苦而布满了骇人的红血丝,眼神空洞得可怕,仿佛灵魂已经被那玉佩和蛊虫的幻影彻底攫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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