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卑职遵命!”影的声音冷硬如铁,没有丝毫迟疑。他起身,一个手势,殿外如同融入雨幕的另外两名影卫瞬间现身,如同拎小鸡般将瘫软如泥、连哭喊都发不出的春桃拖了出去,迅速消失在暴雨狂风之中。影自己则如同鬼魅,转身没入雨帘,直扑凤仪宫方向。
“锦书!”林晚夕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虚弱,但命令依旧清晰,“取本宫妆奁最底层,带金锁的那个紫檀小盒,速去!”
“是!娘娘!”锦书心领神会,知道那是主子秘藏的救命之物,不敢有丝毫耽搁,跌跌撞撞冲向寝殿深处。
殿内只剩下林晚夕、跪地发抖的李太医和他那吓傻了的小药童。空气里弥漫着毒药泼洒的刺鼻气味和浓重的血腥杀机。窗外的暴雨愈发狂暴,仿佛要将整个宫殿吞噬。
腹中的坠痛一阵紧似一阵,如同有冰冷的铁钩在腹内撕扯。林晚夕扶着冰冷的紫檀木椅背,缓缓坐下,额头的冷汗已经汇成细流,沿着苍白的脸颊滑落。她闭着眼,调整着紊乱的呼吸,一手始终紧紧护着小腹,仿佛在与体内那股阴毒的破坏之力进行着无声的角力。
“娘娘!药!”锦书捧着一个小小的紫檀盒飞奔回来,双手颤抖着打开金锁。盒内红绒布上,静静躺着三颗龙眼大小、色泽乌黑、散发着奇异清苦香气的药丸。
林晚夕睁开眼,毫不犹豫地取出一颗,放入口中,就着锦书急忙奉上的温水,艰难咽下。药丸入腹,一股清冽中带着辛辣的药力迅速化开,如同寒泉注入滚烫的岩浆,暂时压制住了那股肆虐的阴寒绞痛。她靠在椅背上,大口喘息,脸色依旧苍白,但眉宇间那强忍痛楚的紧绷稍稍松缓了一丝。
“李太医,”她声音微哑,带着不容抗拒的威严,“为本宫请脉。记住,本宫腹中龙胎若有半分差池,今日这殿内殿外,所有经手之人,包括你,九族难保。”
李太医浑身一颤,连滚爬带跪行至林晚夕身前,颤抖着取出丝帕覆在她腕上,凝神诊脉。他枯瘦的手指搭在那纤细却承载着滔天重压的腕脉上,感受着那紊乱而虚浮的脉象,脸色越来越凝重,额头冷汗如雨。
“如何?”林晚夕的声音冷得像冰。
“娘娘……”李太医声音艰涩,“那腐心草之毒虽未大量入腹,但……但其阴寒邪毒之气已随药气侵入少许,冲撞胎元,引动气血逆乱……脉象滑而涩,胎息……胎息不稳!需……需立即行针固元,辅以汤药拔毒安胎!万不能再有丝毫刺激啊!”他几乎要哭出来,这不仅是龙胎,更是他自己的身家性命!
“本宫知道了。”林晚夕闭上眼,浓密的睫毛在苍白的脸上投下疲惫的阴影,“开方。就在此处煎药。锦书,你亲自去太医院药库,按李太医方子取药,所有药材,需李太医亲自验看无误!煎药器具,用我们永寿宫自己的,就在本宫眼前煎!”
“是!娘娘!”锦书和李太医同时应声,如同接到了生死攸关的军令。
***
暴雨如注,丝毫没有停歇的迹象。慎刑司最深处的暗牢,潮湿阴冷,空气中弥漫着铁锈和腐朽的气息,唯有墙壁上插着的火把,跳跃着昏黄摇曳的光芒,将扭曲的影子投在斑驳的石壁上。
春桃被粗大的铁链锁在冰冷的刑架上,华丽的宫装早已被撕扯得破烂不堪,沾满泥污和血渍。她头发散乱,脸上布满泪痕和鞭痕,十指指尖被拶子夹得血肉模糊,整个人如同被抽去了骨头,软软地吊着,只有胸膛还在微弱地起伏。
“说!腐心草从何而来?”负责审讯的慎刑司掌刑太监声音阴冷,如同毒蛇吐信。他手中拿着一根蘸了盐水的牛皮鞭,鞭梢还在滴着血珠。
“奴婢……奴婢真的不知道……”春桃气若游丝,声音嘶哑破碎,“是皇后娘娘……口谕让加紫河车……药……药包是凤仪宫小厨房管事张嬷嬷给的……奴婢……奴婢只负责煎药……求公公……饶命……”她翻来覆去就是这几句,将所有指向凤仪宫内部,却死死咬定自己只是听命行事,对腐心草毫不知情。
“冥顽不灵!”掌刑太监眼中戾气一闪,鞭子高高扬起——
“报——!”一个浑身湿透的影卫如同鬼魅般闪入暗牢,在掌刑太监耳边低语几句。
掌刑太监脸色骤变,猛地放下鞭子,厉声喝道:“停手!”他快步走到奄奄一息的春桃面前,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抬起惨不忍睹的脸,声音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惊疑:“凤仪宫小厨房管事张嬷嬷,一个时辰前,在她自己房中‘悬梁自尽’了!死前留下血书,自言年老昏聩,误将库房混杂的‘腐草’当作紫河车,铸成大错,以死谢罪!”
春桃原本死灰般的眼中,猛地爆发出一种极其诡异的、混合着绝望和一丝扭曲的放松的光芒,她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像是哭又像是笑,头一歪,彻底昏死过去。
线索,断了。张嬷嬷成了完美的替死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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