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丝冰冷的、近乎残酷的笑意,在柳如雪苍白的唇角一闪而逝。成了!慕容华这步棋,终于发挥了最大的效用!前线的惨败和绝望,将如同最锋利的矛,狠狠刺向后方那个“祸国”的皇后!萧承烨,我看你如何救你的心尖肉!如何堵这天下悠悠之口!
“玉芙宫外……‘雀’眼几何?” 柳如雪话锋一转,问及监视。
“夜枭”沉默了一瞬,似乎在感知:“影卫‘雀眼’,明三暗七。宫墙外三处制高点,宫门、角楼暗伏四人。内侍监新调入四人,气息沉稳,指节带茧,疑为‘枭’部所遣。” 他精准地报出了皇帝派来监视玉芙宫的影卫数量和位置,甚至点出了新安插进来的太监是伪装的高手。
柳如雪放在锦褥下的手,下意识地抚上小腹。被监视得如同铁桶,萧承烨果然起了疑心,甚至可能猜到了她腹中骨肉的存在!这让她心中的危机感骤增。
“本宫……要‘净雪’。” 柳如雪的声音陡然压低,带着一种孤注一掷的决绝,“不惜一切代价!”
“夜枭”面具后的眼神第一次出现了明显的波动,如同冰冷的湖面投入了石子。他看向柳如雪依旧平坦的小腹,又迅速移开目光,声音依旧毫无波澜,却多了一丝凝重:“‘净雪’逆命,九死一生。‘巢’中秘药仅余三份,其引……需至亲心头精血,三滴为限。时机……稍纵即逝。”
柳如雪的身体几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她知道“净雪”是什么——那是鸠鸟组织传承数百年的最后底牌,一种能彻底改变胎儿体质、赋予其某种诡异“天赋”的逆天秘术!但代价巨大,不仅需要鸠鸟秘藏中仅存的三份珍贵主药,更需要施术者(母亲)至亲(父母兄弟)的心头精血作为药引!取血三滴,看似不多,却需在对方活着时、心甘情愿(或被绝对控制)的状态下,以秘法抽取,稍有不慎,取血者与被取血者皆会遭受反噬,轻则元气大伤,重则当场毙命!而施术过程,更是凶险万分,稍有不慎便是一尸两命!
“至亲……” 柳如雪的声音如同梦呓,带着刻骨的怨毒。父亲柳相?那个眼中只有权势、视女儿为棋子的老狐狸?还是那个懦弱无能、只知依附父亲的兄长?他们……会心甘情愿为她付出心头精血吗?绝无可能!
一丝狠戾如毒藤般缠绕上她的心脏。她猛地睁开眼,眼中是疯狂燃烧的决绝火焰,直直刺向“夜枭”:“药引之事……本宫自有计较!你只需确保秘药万全,时机……就在‘雷’响之时!”
“夜枭”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那眼神复杂难明,最终化为一片冰冷的服从。他微微颔首:“遵命。‘净雪’之备,‘夜枭’亲为。” 话音落下,他的身影如同融入烛光的阴影,无声无息地淡化、消散。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空气中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铁锈和寒冰混合的阴冷气息。
寝殿内重归死寂。柳如雪重新闭上眼,身体因药力、谋划和巨大的精神压力而疲惫不堪,但那双藏在袖中的手,却死死攥紧,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不惜一切代价!为了复仇,为了她腹中这个注定带着剧毒与诅咒降生的孩子能拥有颠覆一切的力量……父亲,兄长……你们的血,本宫……要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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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境,孤狼山。
这里早已不是人间景象,而是修罗屠场与冰封地狱的交织。
凛冽如刀的寒风卷着鹅毛大雪,昼夜不息地呼啸肆虐,抽打在人的脸上如同鞭笞。目光所及,尽是白茫茫一片,天地间只剩下刺骨的严寒和绝望的灰白。孤狼山主峰如同被巨斧劈开,陡峭的崖壁下,一片相对平缓的坡地,便是慕容华残部最后的立足之地——一片被鲜血反复浸透、又被严寒反复冻结的焦土。
简陋到几乎不能称之为营寨的木栅栏,在狂风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栅栏内外,景象触目惊心。冻得硬邦邦的尸体层层叠叠,保持着临死前搏杀或蜷缩的姿态,被厚厚的积雪半掩半埋,如同大地隆起的惨白坟茔。残破的兵刃、碎裂的盾牌、冻成冰坨的旗帜碎片散落各处,被污血和泥泞染成黑褐色。空气中弥漫着浓重到令人作呕的混合气味——血腥气、冻肉的腐败气、伤兵伤口溃烂的脓臭、以及人马粪便冻结又被踩踏后散发的恶臭。
伤兵的哀嚎早已在极寒中变得微弱嘶哑,如同濒死野兽的呜咽,断断续续,很快又被风雪吞没。更多的人,无论是伤是残,都只是沉默地蜷缩在勉强能挡风的岩石缝隙或残破的营帐角落,眼神空洞麻木,裹着所有能找到的破布、兽皮,身体仍止不住地剧烈颤抖。冻伤的黑紫色爬满了他们的手指、脚趾、甚至脸颊,有些地方皮肉已经坏死脱落,露出森森白骨。绝望,如同这漫天的风雪,冰冷地渗透进每一个人的骨髓深处。
中军大帐,不过是几块厚毡布勉强搭成的窝棚,四面漏风。帐内没有火盆——仅存的燃料必须优先保证重伤号能活过今夜。慕容华端坐在一张冰冷的、铺着破烂狼皮的矮凳上,身上裹着厚重的玄色大氅,依旧难掩其魁梧身躯透出的疲惫。他的脸色是一种长期缺乏睡眠和营养的青灰色,胡茬凌乱,嘴唇干裂出血口,唯有那双眼睛,依旧锐利如鹰隼,燃烧着一种近乎疯狂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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