蜡封极其坚固。她费了好大力气,用藏在指甲里的细小银针才勉强剔开一点点缝隙。她不敢完全打开,只是对着最上面一件白色亵衣的领口内侧,极其轻微地、快速地抖动了瓶子两下。
几乎看不见有任何东西落下。但碧珠知道,那致命的菌孢很可能已经沾了上去。她强忍着巨大的恐惧和恶心感,迅速将琉璃瓶收回,又将那件亵衣翻了个面,让领口内侧朝下叠放回去,试图掩盖痕迹。
做完这一切,她已是冷汗淋漓,手脚冰凉。她不敢多留,匆匆与那小太监打了个招呼,便几乎是逃离了库房。
回到自己的住处,碧珠看着那只空了一小半的琉璃瓶,如同看着索命的符咒。她按照沈静姝的吩咐,将瓶子用厚布包了又包,深夜时分,悄悄潜入后院小厨房,将瓶子投入了正在燃烧的灶膛深处,看着它被烈焰吞噬,才稍稍松了口气,但心中的恐惧却丝毫未减。
她并不知道,自己那番拙劣的动作,并非完全无人察觉。库房虽大,但并非每个角落都无人留意。只是,谁又会特意去关注贤妃娘娘身边的大宫女“偶然”出现在那里呢?即便有一丝疑虑,在这深宫之中,多一事不如少一事是生存的法则。
然而,命运的轨迹,往往就在这些细微之处发生了偏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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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麓郡,临时皇后行辕。
连日来的操劳,加上寒毒不时发作,林晚夕的身体几乎到了极限。但她依然强撑着,每日听取汇报,巡视重点区域,亲自慰问生病的役夫和百姓。她的坚持和慈悲,赢得了所有人的敬佩和爱戴。
这日午后,她刚处理完一批公务,感到一阵头晕目眩,冷汗涔涔。侍女青禾见状,心疼不已,连忙扶她到榻上休息。
“娘娘,您必须歇歇了!这样下去,铁打的身子也熬不住啊!”青禾红着眼圈,为她掖好被角。
林晚夕虚弱地笑了笑:“无事,只是有些累。外面情况刚刚好转,本宫不能松懈。”
“您若倒下了,情况才会更糟!”青禾语气带着罕见的坚持,“至少今日下午,您必须好好睡一觉。奴婢去给您准备些热水和干净的衣物,擦洗一下,会舒服些。”
林晚夕拗不过她,加之确实疲惫不堪,便点了点头,合上眼睛。
青禾轻手轻脚地退了出去,吩咐小宫女去打热水,自己则去取娘娘的干净衣物。来自帝都的慰问品刚刚送到不久,尚未完全整理归置。青禾记得里面有几套新送来的贴身衣物,料子柔软,正好适合娘娘现在穿用。
她来到临时充作库房的偏殿,在一堆物资中找到了那几个装着衣物的箱篓。她仔细地挑选着,拿起那件叠放在最上面的白色细棉亵衣。就在她准备将衣物取出时,窗外一阵微风拂过,吹动了亵衣的领口。
青禾目光一瞥,动作忽然顿住了。
她似乎看到那领口内侧,靠近边缘的地方,沾染了一点点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彩色灰尘?
若在平时,她或许会以为是搬运途中不小心沾上的普通灰尘,并不会在意。但此刻,身处疫区,亲眼见过那些诡异菌植的可怕,加之皇后娘娘再三强调要注意一切细微的不妥之处,青禾的心头猛地升起一丝警惕。
她凑近了些,借着窗外透进来的光线仔细察看。那点灰尘极其微量,颜色却有些怪异,泛着一种非金非赤的、极其微弱的斑斓光泽,绝不像寻常的尘土。她用手指极其小心地、轻轻拂了一下。
指尖传来一种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感知的…粘腻感?而不是普通灰尘的干燥粉末感。
青禾的汗毛瞬间竖了起来!一个可怕的念头划过她的脑海!
她猛地缩回手,脸色骤变。她想起娘娘和太医们反复描述过的,那些诡异菌植的特性,想起那些关于“菌孢”能通过接触传播的警告!
这衣服是新的,来自帝都,按理说绝不应该沾染上疫区的这种东西!而且这灰尘的颜色和触感都如此诡异!
“来人!”青禾猛地站起身,声音因极度紧张而有些尖锐,“快!快去请陈太医立刻过来!快!”
她一边喊,一边迅速将那只箱篓与其他物资隔离开来,并严厉警告闻声赶来的其他宫人:“谁也不许碰这些刚从帝都送来的衣物!全部退后!”
行辕内顿时一阵忙乱。很快,负责林晚夕健康的陈太医背着药箱匆匆赶来。当青禾指着那件亵衣领口内侧那点微乎其微的诡异灰尘,并说明自己的怀疑时,陈太医的脸色也变得无比凝重。
他不敢有丝毫大意,先是仔细观察,然后取出专用的银针和琉璃片,极其小心地刮取了一点点样本,放到鼻端极其谨慎地嗅了嗅(随即皱紧了眉头),最后又取出一些特制的药水进行测试。
当那点灰尘在药水中微微泛起一丝诡异的、不易察觉的泡沫并散发出一种极淡的、类似于腐朽菌类的腥气时,陈太医的手猛地一抖,琉璃片差点掉落在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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