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菌孢的力量超乎想象。凝神蛊的冰寒气息仅仅维持了数息,就被赵铁柱体内那股灼热混乱的气息冲散,蛊虫本身也变得萎靡不振。
“不行!常规手段压制不住了!”林晚夕脸色越发沉重。她看到赵铁柱皮肤下的黑色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甚至开始微微鼓起,仿佛有什么东西要破体而出。这是菌孢成熟、即将爆散的征兆!一旦在室内发生,后果不堪设想!
“必须立刻进行强制镇静和物理隔离!”林晚夕当机立断,“阿吉!去取‘镇魂香’和加厚的束缚带!其他人,准备将他转移到最深处的特殊隔离间!”
阿吉此时正在隔壁房间记录病患数据,闻声立刻冲了出去,很快抱着一个密封的玉盒和几条浸过药液的坚韧牛皮带跑了回来。他的脸色依旧有些发白,但动作却异常迅速和准确,显然这段时间的磨练让他成长了许多。
镇魂香被点燃,一股浓郁而奇异的香气弥漫开来,带有强烈的安神催眠效果。在场的众人都提前服用了避秽丹,但仍感到一阵头晕目眩。赵铁柱在香气的侵袭下,挣扎的力度明显减弱,赤红的双眼也开始出现涣散。
趁此机会,林晚夕和几名胆大的蛊师一起,用加厚的牛皮带将赵铁柱牢牢捆缚在了一张特制的、带有金属镣铐的石床上,并将其迅速转移到了隔离区最深处那间墙壁和地面都经过特殊加固、通风口装有更精密过滤装置的石室。
关上沉重的石门,将所有危险隔绝在内,众人才松了一口气,但心情却无比沉重。他们隔着石门上的观察孔,看着里面那个曾经生龙活虎的汉子,如今如同困兽般在药力作用下无力地抽搐,皮肤下的黑色纹路依旧在无声地蔓延,宣告着死亡的临近。
“林师姐……赵大哥他……还有救吗?”阿吉声音沙哑地问道,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他曾给赵铁柱送过饭,这个豪爽的汉子即使在病中,也曾虚弱地对他道过谢。
林晚夕沉默地看着石室内,缓缓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疲惫:“菌丝入脑,生机已绝。镇魂香只能让他走得安静一些,减少痛苦,也避免……避免菌孢爆散危及他人。我们……尽力了。”
一种无言的悲伤在几人之间弥漫。他们战胜过许多疑难杂症,从死神手中抢回了不少生命,但面对这种源自“瘟母”的诡异菌孢,尤其是发展到后期的感染者,现有的手段依然显得捉襟见肘。
处理完赵铁柱的紧急情况,林晚夕拖着疲惫不堪的身躯,继续巡视其他隔离病房。每个病人情况都不容乐观。有的持续高烧,呓语不断;有的陷入深度昏迷,生命体征微弱;还有的虽然意识尚存,但看着自己身体逐渐被红纹吞噬,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在一个病床前,林晚夕遇到了一位特殊的“访客”。那是一位年迈的老兵,瞎了一只眼,瘸了一条腿,是轻伤区负责分发物资的杂役。他正坐在一个昏迷的年轻士兵床边,用一块湿布,小心翼翼地擦拭着士兵滚烫的额头和脖颈。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擦拭一件稀世珍宝。
林晚夕认得那个年轻士兵,叫王小川,是最早一批感染者之一,情况一直很糟糕。而这位老兵马老三,是他的同乡,据说看着王小川长大,待他如子侄。
“马老伯,您怎么又进来了?这里危险。”林晚夕轻声说道。按照规定,非必要人员是严禁进入隔离区的,但马老三总是找各种借口溜进来,看看王小川。
马老三抬起头,那只独眼里没有多少恐惧,只有深不见底的悲伤和一丝固执的期盼。“林姑娘,不打紧的,我这把老骨头,死了也就死了。小川这孩子……命苦啊,爹娘去得早,好不容易在军中混出点样子……我不能让他一个人这么孤零零地躺着。”
他继续着手上的动作,喃喃道:“擦干净点,他舒服些。这孩子最爱干净了……小时候下河摸鱼,弄得一身泥,回去总要被他娘骂……唉……”
林晚夕看着老人布满老茧、微微颤抖的手,听着他絮絮叨叨带着浓重乡音的低语,鼻尖一阵发酸。她默默上前,检查了一下王小川的情况,又渡入一丝温和的蛊元,护住他微弱的心脉。
“马老伯,您放心,我们会尽全力。”林晚夕只能这样安慰。
马老三浑浊的独眼看了看林晚夕,露出一抹苦涩而感激的笑容:“多谢林姑娘。我知道……你们尽力了。这就是命啊……打仗,哪有不死人的。只是……只是希望他少受点罪……”
这样的场景,在隔离区,在重伤区,乃至在轻伤区,几乎无处不在。战争撕裂了无数的家庭和情感,又将这破碎的一切,浓缩在这片医疗营地里。有妻子不顾危险前来寻找丈夫的,有兄弟互相扶持、争抢着把生的希望留给对方的,也有像马老三这样,用自己风烛残年的生命,去温暖同乡后辈最后旅程的。
这些朴素而真挚的情感,在死亡的阴影下,显得格外动人,也格外刺痛人心。它们让林晚夕更加深刻地体会到自己肩负的责任,也让她在无数次感到无力时,能够重新汲取到坚持下去的力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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