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晚夕坐在微微摇晃的马车里,透过那层薄薄的水蓝色鲛绡纱帘,望着窗外那一张张因激动而涨红、因感激而流泪、充满淳朴希望与敬仰的脸庞,心中百感交集。有欣慰,有感动,有一股暖流在胸腔涌动,亦有几分恍如隔世的不真实感。她从未想过,自己当初只是秉持着医者之心,钻研蛊术以济世救人,有朝一日竟会走到如此高度,受到万民如此发自内心的爱戴。这荣耀背后,是北境无数的牺牲、是萧承烨毫无保留的信任、也是她无数次在油灯下殚精竭虑、在病患身前不眠不休的付出。
冰若一身劲装,骑马护卫在马车旁,看着外面的景象,低声对车内道:“娘娘,您看,您的仁心仁术,如今在民间已是万民称颂,声望之隆,前所未有。”
林晚夕轻轻摇头,纤长的手指将纱帘放下些许,稍稍隔绝了外面过于灼热与直接的注视。“虚名浮云而已。医者之功,在于切切实实地解除病痛,挽救生命,在于问心无愧。这些盛誉,是百姓的厚爱,亦是鞭策,不可沉溺。”
话虽如此,她心中亦如明镜般清楚。这“如日中天”、“万民称颂”的声望,在即将抵达的权力中心——京城,必将如同一石入水,激起千层浪。它既是护身的金甲,也可能成为众矢之的,引来无数的审视、嫉妒乃至明枪暗箭。
大军行进的速度并不快,一方面是为了照顾伤员的身体,确保他们能平安返京;另一方面,也未尝不是有意展示王师的赫赫军威与胜利者的从容姿态,以安定民心,震慑宵小。每到一个大的州县,当地的主要官员都会早早率领属僚及地方士绅名流,出城十里乃至数十里相迎,设下盛大的接风宴席,极尽殷勤与恭敬之能事。
在这些场合,萧承烨自然是绝对的中心。他威仪天成,言谈举止间既有帝王的深沉莫测,又不乏对臣属的勉励与对地方政务的垂询,恩威并施,掌控自如。而林晚夕作为帝后,虽大多时候只是安静地坐在萧承烨身侧,但她那份独特的沉静气质、以及民间关于她“蛊妃”的神奇传说,都让她成为宴会上无法忽视的焦点。总有人试图借机奉承,或隐晦地打探那神秘的蛊医之道。
期间,林晚夕并未因身份尊贵而完全放下医术。途中遇到有军士因路途劳顿旧伤复发,或者沿途有百姓闻讯前来恳求“蛊妃娘娘”施以援手,救治疑难杂症,她都会在征得萧承烨同意并确保安全的前提下,尽力诊治。她娴熟精湛的医术、温和耐心的态度,以及那被传得神乎其神、虽不轻易示人却更添神秘的“蛊术”,使得她在民间的声望愈发稳固,甚至被神化。关于她如何用一只通灵的小虫便让濒死之人回春、如何素手轻挥便能驱散纠缠不去的邪祟的故事,在民间口耳相传,版本越来越多,也越来越离奇。
萧承烨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并未阻止,反而有时会默许,甚至在她需要时提供一些便利,比如调拨一些药材,或者安排侍卫维持秩序。他深知,林晚夕凭借自身医术与仁心积累起的这股强大民望,在某些关键时刻,会比冰冷的圣旨或者朝堂的博弈更具力量,它是一种扎根于泥土的、难以撼动的支持。
这一日,大军行至距离京城尚有三百里的河间府。河间府尹早已率领全城官吏及有头有脸的士绅,在十里长亭外翘首以盼,举行了极为隆重的迎接仪式。
盛大的仪仗,喧天的锣鼓,飘洒的香花,将气氛烘托得极为热烈。接风宴设在了河间府最为宏伟的府衙正厅,珍馐美馔,水陆毕陈,觥筹交错,极尽奢华。
席间,自然少不了对萧承烨和林晚夕如潮的赞美与奉承。河间府尹更是满面红光,屡次敬酒,言辞恳切。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府尹大约是酒意上涌,加之想更进一步讨好这位声望极高的皇后,端着酒杯,走到御座之下,对着林晚夕方向躬身一礼,声音带着几分谄媚道:“皇后娘娘母仪天下,仁德泽被苍生,更兼身怀蛊医绝技,妙手回春,活人无数,实乃我天朝之福,万民之幸!下官等久闻娘娘蛊术通玄,有鬼神莫测之机,今日得见天颜,实是三生有幸!不知……不知可否让我等凡夫俗子,有幸一睹娘娘神术,开开眼界?”
此言一出,原本喧闹的宴席顿时安静了不少。许多人都停下了酒杯筷子,目光齐刷刷地投向林晚夕,眼中充满了好奇、探究,甚至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将蛊术视为奇技淫巧或者旁门左道的审视意味。他们想看的,或许并非医道本身,而是那种超乎寻常的、“神奇”的表演。
林晚夕握着玉箸的指尖微微一顿,抬起眼帘,清澈的目光平静地看向那府尹,刚想开口,以“蛊医之道在于济世,非为炫技”为由婉拒,坐于主位的萧承烨却已先一步开口。
他的声音并不高昂,甚至带着几分宴饮间的随意,但那股与生俱来的帝王威压,却瞬间如同无形的潮水般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宴席,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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