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光城塞中央塔楼的底层医疗区,冰冷的合金墙壁隔绝了外界的喧嚣,只有能量管道低沉的嗡鸣如同这座钢铁巨兽的心跳,永恒不息。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消毒水和再生药剂的特殊气味。阿木站在一间独立医疗隔间的观察窗外,静静地看着里面。
屠夫躺在一个半开放的医疗舱内,身上连接着数根输送营养液和温和修复能量的管线。他裸露的上身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痕,几处最深的伤口已经覆盖上了一层散发着微弱生物荧光的再生凝胶,正在缓慢蠕动、愈合。他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虽然平稳,却明显虚弱。与之前那个浑身煞气的荒野刀客判若两人。
一名穿着白色制服的技术员正在调整着医疗舱的参数,全息屏幕上显示着复杂的生命体征数据。
“他的情况怎么样?”阿木开口问道,声音平静。
技术员头也没抬,手指在虚拟界面上快速滑动:“脏器多处破裂,骨骼粉碎性骨折三处,肌肉组织大面积坏死,能量回路严重过载并伴有孢子毒素深度浸润……能活着回来已经是奇迹。‘净廷’的再生技术能保住他的命,甚至能让他恢复基本行动能力,但他的进化之路……基本到头了。”
技术员的语气平淡得像在陈述一个既定事实。
“一阶巅峰的实力,能在初步苏醒的四阶母体领域内坚持到救援,算是个合格的战士了。但以后,最多在城塞内做些指导工作,或者去后勤部门。外勤?不可能了。”
阿木沉默地看着舱内的屠夫。后者似乎感应到了目光,眼皮颤动了几下,艰难地睁开。看到是阿木,他浑浊的眼神里闪过一丝微弱的亮光,嘴唇翕动,似乎想说什么,却发不出清晰的声音,只有一丝微弱的气流。
阿木隔着玻璃,微微点了点头。
屠夫的眼神复杂,有劫后余生的庆幸,有对自身状况的了然,更多的是一种深沉的、难以言喻的疲惫和……落幕感。他艰难地抬起还能轻微活动的手指,在医疗舱的边缘,极其缓慢地敲击了几下——那是荒野中常用的、代表“祝好运”的简单暗号。
然后,他闭上眼睛,仿佛连维持这短暂的交流都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他的时代,作为刀头舔血的荒野进化者的时代,已经结束了。
阿木沉默地注视了他几秒,转身离开。这就是末日的常态,残酷而真实。每一次任务,都可能是最后一舞。
在另一个更加封闭的监护隔间外,阿木看到了灵瞳。她依旧处于昏迷状态,躺在更复杂的生命维持装置中,身上插满了各种管线和中继器。数十面全息屏幕环绕着她,显示着令人眼花缭乱的能量流谱图和神经活动信号,其复杂和紊乱程度远超屠夫纯粹的物理创伤。
几名技术员正在激烈地低声讨论:
“能量反噬的特征很明显,但源头无法锁定……”
“她的基因序列有大量非编码区被异常激活,这不像污染,更像某种……强制进化或者改造的后遗症?”
“精神屏障极其坚固,但底层意识海有高强度干扰噪音……”
“必须上报给墨衡大人,这种情况已经超出我们的处理权限……”
阿木没有靠近,只是远远看了一眼。灵瞳身上的谜团,显然比屠夫单纯的伤势要复杂和深邃得多。墨衡将她安排进队伍,绝非偶然。
他没有多作停留,转身离开医疗区。战友的结局让他心中冰冷,却也更加坚定了他的选择。在这个世界,停滞或弱小,本身就是一种原罪。
当他再次来到第四升降平台时,那里已经站了一个人。
只有一个。
他/她穿着一身漆黑的、材质未知的贴身作战服,作战服表面似乎能吸收光线,让人目光扫过时会产生轻微的扭曲感。连头部都包裹在完全一体的暗色头盔之下,面甲是一片光滑的深色镜面,反射不出任何影像,只有内部偶尔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数据流光芒。他/她的身材中等,看不出任何体态特征,甚至感觉不到明显的能量波动,就像一个人形的寂静黑洞,站在那里,却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的存在感极低,却又让人无法忽视。
阿木的【能量指针】在靠近此人时,只是轻微地、杂乱地颤动了几下,根本无法锁定任何清晰的能量层级。要么对方有极其高超的能量隐匿技巧,要么其能量性质本身就极其特殊。
冰冷的电子合成音响起,似乎直接从平台的控制单元发出:
“身份确认:DL-734(阿木),‘幽影’。”
“任务授权:灭绝级+。”
“目标:深入孢子林母体核心区,安装‘苍穹信标’。”
“指令:一切行动,优先确保信标安装。祝好运。”
没有任何多余的废话,甚至没有提及屠夫和灵瞳的状况,也没有任何战前简报。沉重的平台门缓缓关闭,伴随着失重感,平台开始向地底深处沉降。
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幽影静立无声,如同鬼魅;阿木则闭目养神,将自身的状态调整到最佳,【能量指针】和【净化之种】都处于随时可激发的状态。两人之间没有任何交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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