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烬的据点,阿木并未立刻远遁。他找到一处相对隐蔽、可以观察到据点入口动向的锈蚀塔楼残骸,艰难地攀爬上去,将自己隐藏在扭曲的钢梁之后。伤口仍在隐隐作痛,【净化之种】持续运转,修复着损伤,但精神的疲惫和高度紧张后的虚脱感需要时间平复。
他需要观察。烬的态度暧昧不明,“毒蝎”小队的威胁如同悬顶之剑。他必须知道交出芯片后,据点内外的反应。
时间在寂静中缓慢流逝,只有风穿过废墟的呜咽和远处熔炉永恒的低鸣。就在阿木以为不会有任何动静时,据点那扇隐蔽的入口再次无声滑开。
烬的身影出现在门口。他并未走出,只是站在那里,那只冰冷的机械义眼闪烁着红光,缓缓扫视着外面的废墟,目光似乎在那座阿木藏身的塔楼上停留了微不可察的一瞬。阿木立刻将气息收敛到极致,如同顽石。
数秒后,烬似乎并未发现什么,或者说并不在意。他抬起机械左臂,指尖弹出一个小巧的碟形装置。那装置发出轻微的嗡鸣,悬浮而起,如同幽灵般悄无声息地升空,开始绕着据点外围进行规律的巡航扫描。
自动化警戒无人机! 阿木心中一凛。这显然是烬因为“毒蝎”可能的威胁而加强了戒备。这意味着,烬至少暂时没有将他交出去平息事端的打算,或者说,“毒蝎”还不值得他这么做。
做完这一切,烬便转身返回,入口再次闭合。
阿木稍微松了口气。这至少是个积极的信号。他继续潜伏了约一个小时,确认再无其他动静后,才小心翼翼地离开藏身点,向着锈带更深处,寻找新的、更安全的落脚点。
他找到一处半埋的、结构相对稳固的旧时代通风管道主闸室。入口隐蔽,内部空间不大,但有多条狭窄的维护通道通往不同方向,便于遭遇危险时撤离。他用找到的锈蚀钢板加固了入口,设置了简单的预警陷阱,这才真正放松下来。
他取下那只活性护腕,仔细端详。暗沉的钨钢色泽,表面触感冰凉细腻,仔细感受,能察觉到一种极其微弱的、仿佛沉睡心跳般的能量脉动。他尝试着将一丝能量注入其中。
嗡……
护腕表面瞬间亮起一层几乎看不见的、扭曲空气的高频能量场!同时,他感到手臂的肌肉纤维仿佛被某种外力协同激活,出拳的速度和力量似乎能轻易突破之前的极限!他对着空气挥出一拳,竟带出了轻微的气爆声!
“果然厉害…”阿木心中暗赞。这只是最低等的“边角料”制品,就有如此效果。若是真正的活体金属装备,又该有何等威力?
他收起护腕,开始清点物资,处理伤势,吞服幽纹果恢复精神。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必须更加小心,同时也要更主动地寻找机会。
与此同时,在烬的据点内。
工作台上的全息屏幕正显示着刚才无人机巡航扫描的数据流。烬的机械义眼快速闪动,分析着能量残留痕迹和生物信号。
“二阶中期,能量稳定度超乎寻常,隐匿技巧不错,受了那种伤还能保持这种程度的潜伏…”烬低声自语,机械手指无意识地在工作台上敲击着,“战斗风格…精准,狠辣,擅长利用环境和弱点,有点意思。”
他调出了一段模糊的影像——那是无人机在高空捕捉到的、阿木在冷却剂仓库外与兵虫短暂交手的热成像和能量波动记录。虽然不清晰,但能看出阿木那诡异敏捷的闪避和精准打击关节注入毒素的战术。
“不是蛮干的蠢货。知道什么时候该逃,什么时候该拼一把。”烬关闭了影像,“‘毒蝎’那帮废物,丢了这么大脸,肯定不会善罢甘休…”
他沉默了片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然后,他走到一个加密的数据终端前,输入一串复杂的指令。
屏幕亮起,显示出一些关于“毒蝎”小队的信息碎片:常用的活动区域、成员大致的能量特征、惯用的战术风格、以及他们最近在黑市上悬赏打听一个独行二阶进化者的消息…
“麻烦…”烬冷哼一声,但机械义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算计的光芒。
一个能从“毒蝎”和钻酸兽群里虎口夺食、还能完成他测试的独行者,一个能量纯净度异常、似乎还有点脑子的二阶小子…或许,比那点碎星矿和一块破芯片,更有长期利用的价值。
他不需要朋友,也不需要手下。但他需要一些…能处理他不便亲自出面之事的、足够聪明且有一定实力的“外部工具”。
阿木的表现,勉强够上了让他稍微投资一点关注的资格。
当然,这投资是有限度、有条件的。如果阿木下次被“毒蝎”干掉,或者证明只是个莽夫,那他烬不会有任何损失,反而还能看场好戏。
想及此处,他通过内部通讯系统,向盘旋在外的无人机发送了一条新的指令,略微调整了其巡航范围,将阿木藏身的那片通风管道区,纳入了隐性的、非主动警报的监控缓冲区。这不会提供保护,但至少能在“毒蝎”大规模摸过来时,让他提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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