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然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灵兽园那间简陋木屋的硬板床上。
刺鼻的药草味混杂着血腥气萦绕在鼻尖,全身如同被拆散了重装一般,无处不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尤其是左肩和脖颈,火辣辣的疼痛几乎要淹没他的意识。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到朱富贵那张胖脸正凑在眼前,眼睛红肿,满是担忧和后怕。
“楚哥!楚哥你醒了!吓死我了!你差点就没了啊!”朱富贵带着哭腔喊道,手忙脚乱地端来一碗黑乎乎的药汁,“快!快把药喝了!刘管事特意去丹房求来的疗伤散!”
楚然张了张嘴,喉咙干涩得发不出声音,只能就着朱富贵的手,勉强将那苦涩的药汁咽下去。一股微弱的暖流在体内化开,稍稍缓解了那蚀骨的疼痛,但相比于他沉重的伤势,无疑是杯水车薪。
“我…睡了多久?”他声音嘶哑,如同破锣。
“一天一夜了!”朱富贵抹了把脸,“大比都暂停了!说是要检修擂台,整顿秩序。楚哥,你昨天真是太吓人了!跟张远师兄打成那样…最后那几下…我看着都疼!”
楚然闭上眼,昨日的画面碎片般在脑海中闪过——凌厉的剑光,飞溅的鲜血,钻心的疼痛,以及最后那搏命般的疯狂…还有,拇指上那极其短暂、微弱到几乎以为是错觉的…温热。
玉扳指?
他猛地睁开眼,用尽力气抬起右手。
拇指上,那枚扳指依旧安静地套在那里,颜色温润,却…冰冷依旧。死寂的冰冷。仿佛昨日那瞬间的温热,真的只是他濒死前的幻觉。
心,一点点沉了下去。
不是幻觉…就是沉寂了。那点微弱的反应,或许只是最后力量的残响,如同灰烬中最后一点火星,闪烁一下,便彻底熄灭。
“楚哥?你怎么了?”朱富贵见他神色不对,担心地问。
“没事…”楚然摇摇头,压下心中的失落和不安,重新闭上眼睛,仔细感知体内的状况。
这一感知,他的心彻底凉了半截。
伤势比想象的更重。左肩胛被洞穿,筋骨受损严重。脖颈的伤口再深半分就会割断血管。体内经脉更是乱成一锅粥,多处撕裂,灵力几乎完全溃散,在破损的经脉中胡乱冲撞,带来阵阵针扎般的刺痛。丹田空荡荡的,那炼气五层巅峰的修为,此刻感觉如同风中残烛,摇摇欲坠。
虚浮的根基,经过昨日那不顾一切的压榨和创伤,已经处于崩溃的边缘。若不能及时稳固疗伤,别说继续修炼,修为倒退、甚至留下永久暗伤都是轻的。
怎么办?
楚然躺在冰冷的床上,看着屋顶的蛛网,心中一片茫然。
大比暂停了,但总会继续。下一轮,他还能靠什么?靠这半残的身体?靠那不知何时才会再次“显灵”的扳指?
穆长老的玉简警示言犹在耳。
外物虽利,终是旁门…
根浮基浅,犹沙筑塔…
体为舟筏,魄为橹桨…
是啊,他之前太过依赖那诡异的运气和扳指,忽视了自身根基的打磨。如今报应来了。这虚浮的修为,如同建立在流沙上的高塔,一次勉力的爆发,就险些彻底崩塌。
继续拼下去,下次可能真的会死。
放弃吗?
放弃大比,放弃那遥不可及的凝元液,回到灵兽园,靠着刘管事那点微薄的关照,慢慢养伤,一点点重新打磨这烂摊子一样的根基…
然后呢?继续做一个外门底层弟子,在林枫等人的阴影下苟延残喘?等待那不知何时会再次降临的“好运”?
不甘心!
他付出了这么多,拼得遍体鳞伤,甚至几次险些丧命,难道就为了退回原点?
就在楚然内心激烈挣扎、进退维谷之际——
屋外传来了脚步声,停在了门口。
“楚然师侄,可方便?”是刘管事的声音,语气却比往日多了几分…郑重。
朱富贵连忙去开门。
刘管事走了进来,依旧是那副黑瘦精干的模样,但脸上惯常的不耐烦却收敛了许多,看向楚然的眼神带着一丝复杂。他身后还跟着一名陌生的执事弟子。
“管事…”楚然挣扎着想坐起来。
“躺着别动。”刘管事摆摆手,走到床边,看了看他的伤势,眉头紧锁,“伤得不轻啊。丹房的疗伤散效果有限,你这经脉的损伤,需得‘玉髓丹’级别的丹药,配合静养,才能不留隐患。”
玉髓丹?楚然心中苦笑。那是内门弟子才可能享用的丹药,价值不菲,把他卖了也换不来一枚。
刘管事似乎看穿了他的想法,话锋一转:“穆长老吩咐了,你昨日…表现尚可,却也鲁莽。念你伤势沉重,特许你暂缓大比,可往‘百草阁’寻值守弟子,领取三枚‘蕴脉丹’,虽不及玉髓丹,却也于你伤势有益。待伤势稳定,再行决定是否继续参比。”
说着,他身后的执事弟子上前,将一块青玉令牌放在床边。
“凭此令,可入百草阁领取丹药。”刘管事淡淡道,“好生休养,莫要再逞强。…命,只有一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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