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杯中茶水一饮而尽,眼里还是刚刚逗她时的玩味。
可惜,差一点,他觉得她笑起来会很好看,当然,不笑也已经很好看了。
后面陈施欢没有来上菜,换了一个服务员,沈自渡也没觉得有什么。
他只是找点乐子。
他的兴趣爱好和天上的星星一样多,飙车,攀岩,冲浪,又或者玩游戏,弹钢琴,下象棋……那些杂乱的说不出名字的东西他也爱去倒腾倒腾。
对他而言,生命就该是不断地尝试新东西,去碰撞去挑战,才会迎接一个新的自我。
这个平凡的一天,在某个餐厅遇到一个长得比较漂亮可爱的小姑娘,仅此而已,再没别的含义了。
但,真的这样吗?
——
过了一个月,沈自渡在意大利的工艺品店看见了一个木雕单耳兔,在一堆正常双耳兔中,它格外突出。
“为什么残次品还放在这售卖?”
旁边的美国游客用英语问店员。
店员耐心解释:“抱歉,但这不是残存品,是设计师的设计,意为独一无二,世上只会有这一只。”
沈自渡听着,又看向那只单耳兔,不知道为什么,他竟然想起了那个餐厅的小姑娘。
他拎起那只木雕单耳兔的脖子,左右看了看。
嗯,脑袋和她一样圆,怪不得呢。
鬼使神差买下了那只兔子,塞进行李箱,又跟着他回国。
约上朋友再次去了那家餐厅,但这次没再见到她。
他喊来经理。
“你们店里那个长得跟兔子一样的服务员呢?”
经理一脸茫然,不懂他在说谁,什么叫长得跟兔子一样。
沈自渡不耐,他就是随口一问。
“算了算了,你该干嘛干嘛去吧。”
朋友打趣:“怎么?对人家小姑娘有意思?”
沈自渡嗤笑:“哪的话,想起来问一句而已。”
朋友揶揄:“啧啧,不像。”
沈少爷又不是浪迹情场的风月老手,能从他口中提起一个女孩子还真不容易,何况只是一月前仅见过一面的服务员。
沈自渡瞪他们一眼,哼笑:“随你们怎么说。”
手插兜,摸到了那个木雕单耳兔,微微纳闷。
啧,怎么还有他送不出去的东西?
——
学校和几所高校举办了场大型的篮球比赛,陈施欢自然没错过这个大好机会,批发好几箱矿泉水用推车运到篮球场卖。
天气不错,中午温度升起来,陈施欢的生意很好,卖了大半,据说明天还有一场,可把她乐坏了。
不知道是第几场的比赛开始,观赛区瞬间沸腾,响起了尖叫呐喊声,横幅也拉起来,整齐划一的口号响遍篮球场。
沈自渡跟着球队入场,亮色的球衣在阳光下反光,和他本人一样亮眼夺目,步伐轻快带着股藏不住的锐气。
陈施欢手遮着挡光,眯眼看向球场,想看看他们都在尖叫些什么。
陈施欢不懂篮球,无非就是看谁进了球,进的帅不帅,至于几分球,黄牌红牌什么的一律看不明白。
球场上,沈自渡运球绕桩的动作干脆利落,突然一个急停变向,抬手起跳,篮球在空中划出一道漂亮的弧线,“唰”地空心入网。
得分。
陈施欢默默捂起耳朵,疑心观赛席的声音要掀翻篮球场。
待沈自渡下场走近她,她才认出来是那天在餐厅说要去盘山公路飙轮椅的客人。
身体蛮好,去飙轮椅应该也能赢。
“来瓶水。”
沈自渡目光灼灼盯着她,是有备而来。
陈施欢抬头看他:“五块。”
沈自渡一愣,偏头觉得好笑:“怎么卖我更贵,刚刚那人你卖他两块。”
陈施欢脸不红气不喘:“我做生意的规矩,长得好看的卖得贵点,你就说自己值不值吧?”
她就是抓定了他会付这个钱,毕竟是在餐厅三百八十八一份的茶饮眼都不眨就可以点的人。
沈自渡挑眉,点点头,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剩下还有多少,我全包了。”
陈施欢大概看了一下:“还有三十瓶矿泉水,二十瓶饮料,全包我给你优惠点,二百五就好了。”
二百五。
不仅一点没优惠,还暗戳戳骂他。
可是沈自渡一点都不生气,他只想笑,像找到了一件新的有意思的事情做,新奇有趣。
沈自渡拿起一瓶矿泉水,然后给她扫码转了一千。
“这瓶是我的,值一千,剩下的给别人,免费送。”
一千到账。
陈施欢心情非常好了,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面对这个大顾客。
“明白,你和他们的差距就是一千和零。”
沈自渡从小被夸到大,对于拍马屁的话早就免疫了,可是陈施欢这番话怎么听怎么对味,说到他的心坎上去了。
他仰头喝水,余光把她的笑容看了个正着,阳光正好,那笑容明媚得晃了他的眼。
险些被呛着。
他轻咳两声,随手擦去唇边的水,视线飘忽,不知道该往哪看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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