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琯玉刚进冷宫，一道素白的身影便拦住了去路。
白贵妃站在月光下，面容苍白如纸，唯有那双眼睛依然明亮如星。
她手中捏着一张早已写好的纸，缓缓递到穆琯玉面前。
“想和你谈谈，关于澄儿。”
穆琯玉微微挑眉，唇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她跟着白贵妃走进偏殿，两人在烛光下对坐。
穆琯玉看着白贵妃执笔的手微微发抖，率先打破沉默。
“娘娘是觉得奴婢心狠吗？”
笔尖在宣纸上悬停，墨汁滴落成一个小小的黑点。
白贵妃抬起头，那双与萧景澄如出一辙的眼睛里盛满了复杂的情绪。
穆琯玉指尖轻轻敲击桌面，声音低而冷。
“娘娘，皇宫是什么地方？里面都是些什么人，不必奴婢多说。”
“皇上有那么多孩子，以后可能更多，但皇位，只有一个。”
白贵妃迅速写下。
“澄儿定不会肖想皇位。”
“对，以七皇子的性格定不会。”
“但别人会这么想吗？李贵妃、皇后他们会留着祸患吗？”
穆琯玉笑容加深，眼底却毫无温度。
“斩草要除根，春风不度鬼门关。”
“娘娘应该比奴婢更明白才对。”
白贵妃的手指微微颤抖，最终写下。
“我想要为澄儿做点什么。”
“还不是时候。”
“那要等多久？”
白贵妃急切地写下。
穆琯玉突然眯起眼睛。
“李贵妃现在怀孕……”
她的嘴角缓缓上扬。
“对哦，她怀孕了……”
烛光下，这个笑容让白贵妃不寒而栗。
“我想到一个一石三鸟的计划。”
穆琯玉起身，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
“等这个计划成功后，就需要娘娘出马了。先休养生息吧。”
隔天，姚浅凝怀着忐忑的心情往萧景琰的宫里走去。
清晨的露珠还未散去，她的裙摆被沾湿了一小片，凉意透过布料渗入肌肤，让她忍不住缩了缩肩膀。
脑海中回放着临行前穆琯玉意味深长的眼神和嘱咐。
“把握住机会，一定要把忠诚度提升20%哦。”
“哪有那么容易……”
她小声嘀咕，脸颊却不争气地发烫。
明明只是个十三岁的小屁孩！
虽然……确实是个漂亮的小屁孩。
她鬼鬼祟祟地在宫门前张望，像只偷食的猫儿。
“是姚姑娘吗？”
一个小太监眼尖地发现了她，连忙小跑过来。
“啊……对。”
“快随奴才进去吧，您再不来，殿下怕是要拆了书房！”
小太监压低声音，一脸苦相。
“啊？”
她跟着小太监走进书房时，萧景琰正端坐在案前，手执一卷《女戒》，神情专注，眉目如画。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衬得他整个人如谪仙般清俊。
这绝对是故意摆的姿势！
姚浅凝嘴角抽了抽，故意提高音量。
“奴婢按照约定来打扫书房。”
“啊！姚姚来了啊！”
萧景琰“如梦初醒”般放下书。
“看书看得太专注，没注意你来了呢。“
“是是是，您看《女戒》看得挺认真。”
萧景琰立刻瞪向身旁的太监。
那小太监反应极快。
“殿下定是为了未来的王妃娘娘着想才看的！”
姚浅凝干笑两声，环顾四周。
地面干净得能照出人影，书架上纤尘不染，连窗棂都擦得锃亮
“那我应该从哪里开始？”
她故意问道。
“都、都行。”
萧景琰不知何时已凑到她身边，身上淡淡的沉香味飘过来。
姚浅凝象征性地整理着书架上的书，余光瞥见窗边摆着几盆盛开的圆锥绣球，粉色的花瓣娇嫩欲滴，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按照琯琯教的攻略，现是不是该夸他了。
“殿下。”
“怎么了？”
萧景琰凑得更近了些。
“这花真好看。”
“小栗子硬要摆的！不过既然你喜欢……等下送你几盆。”
姚浅凝目光移向墙上那幅梅花。
“那幅画画得真好，也不知道是哪位名家画的？”
虽然知道这是萧景琰特意挂出来炫耀的作品，但不得不承认确实笔法精妙。
“哼……算你有眼光。”
萧景琰的嘴角控制不住地上扬。
“这不过是我随手画的。”
看着他这副明明得意却硬要装模作样的样子，姚浅凝终于忍不住笑出声。
“哈哈……你可真逗！这是你故意挂出来给我看的吧？还有你这书房那么干净还叫我来打扫……”
她突然转身逼近。
“莫不是……你其实只是想见我？”
“少……少自作多情了！”
萧景琰被她逼得后退一步，耳尖红得几乎滴血。
忠犬度怎么还不涨？
姚浅凝暗自着急，脑海中闪过电视剧里的桥段。
难道要壁咚？
她心一横，伸手撑向萧景琰身后的墙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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