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浅凝揉着发酸的手腕，气鼓鼓道。
“琯琯，那柳无痕干嘛老气我打他？”
“他在试探你的神力，几次交手下来应该已经有结论了。"
“什么结论？”
“就是……”
穆琯玉欲言又止，温柔地拍了拍姚浅凝的肩膀。
"我记得你说过，小时候有武师夸你根骨奇佳，等到了江南，不如找个师傅学武如何？"
“好啊！”
姚浅凝眼睛一亮。
“既然要学就要学轻功！咻～地飞上屋檐那种！"
她兴奋地比划着，完全没注意到柳无痕又晃了过来。
“小娘子～”
柳无痕捂着胸口作心痛状。
“你怎么老打人家～”
穆琯玉按住姚浅凝蠢蠢欲动的拳头。
“柳帮主，试探够了的话，我们谈谈正事？”
柳无痕眯起桃花眼。
“去我舱室如何？”
“行。”
穆琯玉坦然道。
“反正我们睡的是货仓，也没办法谈话。”
这句话让柳无痕眉梢微挑。
这两个小姑娘，居然能忍受货仓的潮湿虫蚁？
看似娇气的姑娘，骨子里倒是有几分江湖人的韧性。
船尾的舱室比想象中宽敞，陈设简约却不失雅致。
檀木雕花的案几上摆放着青瓷茶具，釉面温润如玉，窗边悬着素色纱帘，随江风轻扬，墙上挂着几幅水墨小品，笔触细腻传神。
每一处细节都经过精心设计，虽不奢华却尽显匠心。
穆琯玉直接开门见山。
“你想利用我们接近朝堂？”
柳无痕轻笑一声，把玩着手中的茶杯。
“聪明！不过我更想借你们为南方江湖增加些经济筹码。”
他抬眼时，眸中精光闪烁。
见姚浅凝一脸茫然，穆琯玉解释道。
“朝堂之所以能凌驾江湖之上，正是因为掌控了经济命脉。”
姚浅凝困惑道。
“我还是不明白。”
"你看江湖人多势众，却受制于朝堂，就是因为朝堂以财为笼，化武为奴，所有钱庄都是朝堂的人，物资流通也尽在掌控。"
柳无痕赞赏地挑眉。
“领悟得很快。”
他身体前倾，饶有兴致地问。
“那你说说，江湖为何不反抗？”
穆琯玉不假思索。
“两点，一是东南西北四方势力不和；二是生活必需。”
“各地物产不同，交易必须通过朝堂，想必朝堂还有防范私下交易的手段，比如银两标记。"
“姑娘聪慧过人！虽不全中亦不远矣。”
他神色突然严肃。
“朝堂在千两以上银票都印了隐形朱砂印。我手下违规，此去上京正是处理此事。”
“你既已解决手下违规之事，留着我们……是想做筹码？”
"聪明！"
柳无痕忽然凑近，近得能闻到姚浅凝身上的清香。
“留着你们……或许更有用。”
他眯起眼睛，像只狡猾的狐狸。
“太子动用暗卫找你们，说明你们价值不小。”
“这事虽未传开，但也是迟早的事，想借你们攀附朝堂的人可不止我一个。”
穆琯玉适时上前一步，将姚浅凝护在身后，恭敬地行礼。
"江湖不问朝堂，朝堂却暗中操控江湖，看来前路艰险，还望柳帮主多关照。"
“好说～”
柳无痕拖长了尾音，脸上又恢复了那副玩世不恭的表情，他突然伸手想捏姚浅凝的脸蛋。
“只要小娘子……”
"砰！"
姚浅凝一拳将他捶倒在床上，气呼呼地瞪眼。
“你这个不正经的家伙！”
她脸颊微红，像只炸毛的小猫。
穆琯玉看着床上笑得开心的柳无痕，轻声道。
“或许……这是他表达在意的方式？”
“才不要这种变态的在意！”
窗外，残阳如血，将整条运河染成猩红。
柳无痕修长的手指轻抚红肿的嘴角，目光追随着躲在穆琯玉身后的倩影。
她虽年纪尚小，却已满手老茧。
看似柔弱，实则异常坚韧。
这让他不禁想起那个曾蹲在河边为他洗衣的母亲。
她的手掌，同样布满粗糙的茧痕……
最终，他无奈地摇了摇头，为两位姑娘安排了上等舱室。
“多谢公子。”
穆琯玉道谢后，立刻被姚浅凝拽着衣袖冲进房间。
"砰！"
姚浅凝重重关上舱门，后背抵着门板。
“这人绝对不靠谱！”
"可是系统给的资料上写着'言语轻佻但重情守义'，应该可信。"
她抬眸瞥了眼姚浅凝，眼中闪过一丝促狭。
“况且，他对你似乎格外上心呢。”
姚浅凝搓了搓手臂，一脸嫌弃。
“他那眼神看得我浑身发毛！”
“就像……就像饿狼盯着小白兔！”
“噗……”
穆琯玉掩唇轻笑。
“大概是因为你特别可爱？”
“我才不要这种特别！”
“而且我才十三岁诶！他十六岁就这样，长大还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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