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隶城的雨停了两日,阳光终于穿透云层,洒在城外的草棚区。四个城门口的粥棚前,灾民们排着整齐的队伍,捧着粗瓷碗等待施粥——浓稠的米粥冒着热气,筷子插在碗中稳稳不倒,再不是往日那碗能照见人影的米糠汤。胤祥穿着半旧的常服,从东城门粥棚走到北城门,额角渗着汗珠,却依旧挨个查看粥桶,时不时舀起一勺粥,确认稠度够了才放心。
“十三爷,您都绕着城走了两圈了,歇会儿吧?”随行的亲兵递上水壶,语气里满是心疼,“这两日您几乎没合眼,再这么熬下去,身子该扛不住了。”
胤祥接过水壶,喝了一口,摆摆手道:“没事,灾民能喝上热粥,比什么都强。”他望着不远处正在帮老人端粥的狗儿和坎儿,眼底露出一丝笑意——这两个孩子懂事,不仅帮着清点粮食,还主动在粥棚帮忙,倒省了不少人手。只是一想到四哥还在巡抚衙署里筹划,他又收起笑意,快步往回走:“得赶紧回去跟四哥说,粥棚的事稳了,看看他下一步有什么安排。”
巡抚衙署的书房里,胤禛正对着一张地图出神。桌上摊着直隶各州县的粮库清单,还有年羹尧临行前留下的字条——他已按照胤禛的吩咐,乔装成商人,往盐道方向去查任伯安。胤禛指尖在“扬州”二字上轻轻敲击,眼底闪过一丝锐利的光:任伯安是胤禩的钱袋子,手里攥着八爷党在江南盐务、漕运的账目,若是能抓住他的把柄,不仅能断了胤禩的财源,还能顺藤摸瓜,挖出其他阿哥的牵扯。
“四哥!”胤祥推门进来,声音里带着几分轻快,“城外的情况都稳了,粥棚的粥稠得很,灾民们都念着您的好呢!”
胤禛抬眼,见他满头大汗,便递过一方帕子:“先擦擦汗。粥棚的事只是第一步,真正的硬仗还在后头。”他指着桌上的地图,“年羹尧已经去盐道查任伯安了,咱们得在他回来之前,先把直隶的官员敲打一番。”
胤祥坐下,端起桌上的凉茶喝了一口,才问道:“四哥打算怎么做?总不能一个个去审吧?”
“自然不用。”胤禛嘴角勾起一抹冷意,“我要办一场宴席,把直隶府的官员都叫来。明面是‘感谢众官协力赈灾’,实则是想看看,谁心里有鬼;顺便,也来个杀鸡儆猴,让他们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胤祥眼睛一亮:“好主意!这些日子,好些官员阳奉阴违,借着赈灾的名头偷懒耍滑,是该敲打敲打了!”
说办就办。胤禛立刻让人去准备宴席,地点定在巡抚衙署的后园,时间就定在当日傍晚。消息传出去,直隶府的官员们顿时炸开了锅——有人窃喜,觉得是钦差大人要论功行赏;有人忐忑,生怕自己在赈灾中出的差错被翻出来;还有人暗中联络,想探探其他官员的口风。
傍晚时分,巡抚衙署后园张灯结彩,十几张圆桌摆在庭院中央,桌上摆满了鸡鸭鱼肉,还有上好的白酒。官员们陆续到场,穿着整齐的官袍,互相拱手寒暄,眼神里却藏着各自的心思。胤禛穿着一身石青色常服,带着胤祥坐在主位上,面色平静,看不出喜怒。
等官员们都到齐了,胤禛端起酒杯,声音洪亮:“今日请诸位来,一是感谢大家这些日子在赈灾中的辛苦,二是想跟大家说说后续的安排。直隶灾情虽暂稳,但重建家园、安抚灾民,还需要诸位齐心协力。”
说完,他举杯一饮而尽。官员们连忙跟着举杯,却大多只是沾了沾唇,心思根本不在酒上。
酒过三巡,胤禛话锋一转,目光扫过众人:“不过,在说后续安排之前,本贝勒有件事想问问大家。前些日子,府衙拨给各县的赈灾粮,为何有的县能按时发到灾民手里,有的县却迟迟不见动静?甚至还有人,敢在粮里掺沙,克扣灾民的救命粮?”
庭院里瞬间安静下来,官员们你看我、我看你,没人敢说话。一个身穿从五品官服的中年男人,额头渗出冷汗,下意识地低下了头——他是武清县的知县,前些日子确实克扣了一部分赈灾粮,偷偷卖给了粮商。
胤禛的目光正好落在他身上:“武清县李知县,你来说说,你县的赈灾粮,为何迟了三日才发?发下去的粮,又是怎么回事?”
李知县吓得“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声音发颤:“贝勒爷恕罪!是、是属下办事不力,路上遇到了洪水,所以耽误了……发下去的粮,都是好粮,绝没有掺沙的事!”
“没有?”胤禛冷笑一声,让人把一个粗瓷碗端了上来,碗里还剩着些掺沙的米糠,“这是前日从武清县灾民手里拿到的‘粥’,李知县要不要尝尝,看看是不是好粮?”
李知县的脸瞬间变得惨白,再也说不出话来,只是一个劲地磕头:“贝勒爷饶命!属下一时糊涂,再也不敢了!”
胤禛站起身,走到李知县面前,语气冰冷:“一时糊涂?你可知,就因为你克扣粮、掺沙子,武清县饿死了无数灾民!他们的命,在你眼里,就值那点银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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