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让他怎么回答？
说让你忠于我？那是谋逆！
说让你忠于父皇？那他今天这番话，就成了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
乾明轩的脸色变幻不定，他深深地看着林凡，第一次发现，这个年轻的参知政事，比他想象中要可怕一万倍。
他不是一把可以被利用的刀。
他是一座无法被撼动的山。
许久，乾明轩重新挤出一丝笑容，只是那笑意，再也抵达不了眼底。
“林大人说笑了，你我君臣，自然都是要忠于父皇的。本王只是爱惜大人之才，想为大人的事业，多尽一份心力罢了。”
“既如此，下官谢过殿下美意。”林凡微微颔首，端起了茶杯。
这是送客的意思。
乾明轩起身，整了整衣袍，恢复了皇子的威仪。
“林大人是聪明人，本王今日的话，永远有效。”
他转身离去，背影挺拔，但那双藏在袖中的手，却已紧紧攥成了拳头。
乾明轩走后不到一个时辰。
大皇子乾明启的管家，送来了一封拜帖。
言辞更加直接。
大皇子邀林凡前往京郊大营一叙，言明有要事相商。
林凡看着那封带着军伍煞气的拜帖，提笔在背面写下了一行字。
“臣，文官也，不预军务。陛下有旨，新政繁杂，臣不敢擅离职守，请殿下恕罪。”
他将拜帖交还给管家。
态度，比对三皇子更加疏离，也更加强硬。
一日之内，连续拒绝两位夺嫡热门的皇子。
消息若是传出，足以在朝堂掀起滔天巨浪。
夜深人静。
周子谦走进书房，看到林凡依旧站在那副巨大的地图前，神情专注。
“大人，”他忍不住开口，“您今日……这般做法，等于是将大皇子和三皇子都得罪了。日后他们在朝堂上，怕是会处处给咱们使绊子。”
林凡没有回头，只是淡淡地问道。
“子谦，你看这地图，像什么？”
周子谦一愣，凑上前去，那是一副大乾全境图。
“像……像我大乾的江山。”
“不。”林凡摇了摇头，目光深邃如夜空。
“它像一个棋盘。”
“而棋盘上，真正的棋手，自始至终，都只有一位。”
他的手指，落在了地图最中央，那个代表着皇城的位置。
“皇子们，是棋子，我们，也是棋子。”
“棋子的本分，就是听从棋手的号令，去到自己该去的位置，发挥自己该有的作用。”
“任何一颗妄图自己决定走法的棋子，下场都只有一个。”
林凡收回手，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洞悉一切的冰冷。
“被棋手，亲手从棋盘上，拿掉。”
周子-谦浑身一震，只觉得一股寒气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他终于明白了。
林凡拒绝的，不是皇子。
他是在用这种最决绝的方式，向那位高坐龙椅之上的棋手，表明自己的忠心。
我林凡，是你手中最锋利的刀，最忠诚的棋。
我只为你一人所用。
这，便是孤臣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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