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灵练到胳膊都抬不起来,才拖着沉重的脚步钻回帐篷,脑袋刚挨上木板铺就坠入了深眠,连梦都没来得及做一个。
再次睁眼,是被吴四狗轻轻推醒的。“快起来,该跑步了。”
秋灵揉着发沉的眼皮,迷迷糊糊地穿戴整齐,跟着队伍借着营地里摇曳的火光,往城外走去。城外的空地上早已热闹起来,不止他们一队,数支队伍散落在不同区域,各自训练。和紫铜关内不同,这里看不到领队的身影,只有各队的队长带头,喊着号子领跑。
到了巳时(九点),孟浩准时出现在城门口,依旧是那副冷硬的模样,指挥着队伍继续练阵。他比紫云城的刘云澈严厉得多,别说闲聊,连喘口气的间隙都掐得死死的,谁要是动作慢了半拍,立刻就会被他的怒喝砸中。但训练一结束,他便转身就走,消失得无影无踪,完全不管众人接下来要做什么,比刘云澈松散得不是一点半点。
夜里,秋灵又拎着大刀在帐篷门口比划。刀锋带着鞘,在火光下划出一道道残影,“呼呼”的风声里,突然听到身后传来一声“哎哟!”
她猛地回头,只见刘勇捂着肩膀,一脸怒容地站在帐篷门口——他刚掀开门帘想出去上厕所,就被秋灵反手挥出的刀鞘结结实实地打在了肩上。好在刀没出鞘,力道也不算重,皮肉没伤着,却把人吓了一跳。
“云灵海!你大晚上不睡觉,搁这儿玩偷袭啊?”刘勇捂着肩膀,语气里满是不忿。
秋灵收了刀,有些歉意:“抱歉,没看见你出来。”
“你要发疯往边上挪挪行不行?堵在门口算怎么回事?”刘勇瞪着她,“我们还出不出来了?再说你这叮叮当当的,别人还怎么休息?”
“哦,那我走远点。”秋灵拎着刀,往外挪了挪。
刘勇低声骂了句“神经病”,捂着肩膀匆匆往厕所方向去了。
秋灵走了几步,却犯了难。营地里的火盆摆得密集,光亮是够了,可离得近了怕碰翻;没火盆的地方不是挨着帐篷,就是队伍走动的大路,确实不妥当。她提着刀又走了走,这一片全是和他们同批来的新兵,帐篷挤得密密麻麻,转了好一会儿,竟没找到块合适的空地。
正犹豫着,她忽然想起城门口那片开阔地,应该比较空。念头一闪,她立刻拎着刀,朝着城门的方向走去。
秋灵走到城门口,脚步不由顿住。这里哪有什么空地,分明站满了荷戟的哨兵,甲胄在火把映照下泛着冷光,连呼吸都透着警惕。更让她诧异的是,那扇厚重的城门竟大敞着,夜风正从门洞穿过去,卷得火把“噼啪”作响。
按规矩,这时候早过了戌时(八点),城门早该关得严严实实才对。
她揣着疑惑上前,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问旁边一个哨兵:“大哥,这城门……什么时候关啊?”
那哨兵斜睨了她一眼,声音里带着点不耐:“新来的?”
秋灵忙点头:“嗯,刚到没几天。这都八点多了,城门怎么还开着?”
“此门夜里不关。”哨兵收回目光,望着城外漆黑的旷野,语气平淡得像在说天气,“除非敌军打过来,否则整夜敞着。”
秋灵一惊,下意识往城外瞥了眼。夜色里,白天训练的空地黑沉沉一片,往远处延伸开去,宽敞得没边,仿佛能吞下一整个军队。她眼睛一亮,赶忙追问:“那……我要是出去,还能进来不?”
“你是紫铜关的兵,进出自便。”哨兵扯了扯嘴角,“我们守在这儿,是敌军来犯时关门御敌,不是拦自己人的。”
“多谢大哥!”秋灵一喜,抱着大刀就往城外跑,跑到离城门不远的地方,往城门边挪了挪,又开始挥刀。
城门口的哨兵见她这架势,愣了一下,随即低声骂了句:“草,精力这么旺盛?有肉吃的,就是不一样。”
他身边的几个战友也看了过去,眼神里带着点稀奇,却没人多管。
夜风更凉了,吹得秋灵的衣角猎猎作响。她望着远处漆黑的旷野,挥刀的动作越来越快,刀鞘划破空气的“呼呼”声里,仿佛能劈开那些藏在夜色里的恐惧。
城门角落的黑暗里,吴福根像一头蛰伏的狼,死死盯着城外挥刀的秋灵,眼底翻涌着几乎要溢出来的怨毒。
他不是没挣扎过。无数次,他抓住机会向管事的士兵喊冤,说秋灵分明是个女人,自己被是被冤枉的。可换来的,从来都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毒打和更难听的羞辱——“刑徒兵还敢嚼舌根?怕不是被打傻了!”
这份屈辱像火油,把他对秋灵的恨意烧得越来越旺。尤其是紫云城文玉言的事爆出来后,他以为抓到了救命稻草,疯了似的跑去举报,说秋灵也是女人,和文玉言一路货色。
那天,这事甚至惊动了邢中将,专门传了刘云澈问话。可刘云澈被秋灵骗的太死,一口咬定秋灵是男人,肯定秋灵“男扮女装,是为了勾引吴四狗而已”,拍着胸脯保证全队人都验过身,绝无差错。他还把吴福根被罚作刑徒兵的缘由说了一遍,甚至直言吴福根恶意伤人,把秋灵打得带伤训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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