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玄诚子飞遁,下方景象尽收眼底。但见千峰竞秀,万壑争流,灵泉飞瀑点缀其间,琼楼玉宇隐于云雾。仙鹤衔芝,灵猿献果,一派鼎盛仙家气象。青岚宗占地极广,弟子无数,气息强大者比比皆是,远非真武大陆宗门可比。
迎仙阁位于主峰之巅,云霞环绕,气势恢宏。阁内布置清雅,燃着宁神静气的檀香。
分宾主落座,有道童奉上灵茶,茶香四溢,轻吸一口便觉神魂清明。
“林小友请用,此乃我青岚宗特有的‘云雾仙毫’,于感悟天地颇有裨益。”玄诚子含笑示意。
林舟称谢,品茶的同时,神识微动,已察觉此茶非同小可,蕴含的灵气精纯无比,更有一丝道韵流转,确非凡品。
“不知林小友从何而来?老朽观小友根基,似非我‘青云界’本土修士。”玄诚子语气温和,开门见山。
林舟早已准备好说辞,放下茶盏,从容道:“晚辈确实来自天外,乃一介散修,偶得前人遗泽,得以穿梭星海,游历诸界。此次误入贵宗宝地,实乃机缘巧合。”
他并未完全透露冥符之事,只以游历诸界的散修自居。
“天外修士?”玄诚子眼中精光一闪,并未深究,反而抚掌赞叹,“能穿梭诸界,小友福缘深厚,令人羡慕。我青云界虽广袤,却也久未听闻有外界道友来访了。”
他话锋一转,开始为林舟介绍起此界情况。
“此界名为‘青云界’,乃东寰星域万千修真世界之一。界内广袤无垠,宗门林立,世家盘踞。修为境界自下而上,分为炼气、筑基、金丹、元婴、化神、炼虚、合体、大乘、渡劫。渡劫成功,便可飞升仙界,与天地同寿。”
林舟静静聆听,心中暗忖:此界体系与修真界类似,但上限明显更高,大乘、渡劫,乃是传闻中的境界。
“我青岚宗,在青云界虽非最顶尖的势力,却也传承数十万年,位列一流宗门之林。宗主云岚真人,乃渡劫期大能,常年闭关,以求飞升。宗内现有大乘期长老三人,老朽便是其中之一。”玄诚子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豪。
林舟心中微凛,一流宗门便有渡劫期坐镇,此界水果然很深。
“不知前辈邀晚辈前来,所为何事?”林舟直接问道。他不相信一位大乘期修士会仅仅因为好奇而如此礼待一个陌生来客。
玄诚子微微一笑:“小友快人快语。老朽邀小友前来,其一,确实是对小友来历与道途好奇。其二,则是见小友道基非凡,似融汇多家之长,有意与小友论道一番,或可互相印证,彼此受益。”
论道?林舟心中一动。与一位大乘期修士论道,无疑是了解此界修行体系、验证自身道路的绝佳机会。
“前辈厚爱,晚辈敢不从命。”林舟应下。
“好!”玄诚子抚须笑道,“此地不便,请随老道移步‘云台’。”
两人身形一动,已出现在迎仙阁外一座悬浮于云海之中的白玉石台之上。此台名为云台,是青岚宗高层论道之所,布置有聚灵、静心、防护等诸多阵法。
二人相对盘坐。
“道之一字,包罗万象。不知林小友对‘剑道’有何见解?”玄诚子率先开口,他看出林舟一身修为,大半系于那柄隐而不发的神秘剑器之上。
林舟略一沉吟,道:“晚辈以为,剑之道,在于‘诚’。诚于剑,诚于心,诚于道。剑即是人,人即是剑。心之所向,剑之所指。不拘泥于形,不困囿于法,斩破虚妄,得见真如。”
他阐述的是自身“破妄”剑意的核心。
玄诚子眼中闪过赞赏:“诚于剑,说得妙!然则,剑亦为器,器何以载道?”
林舟答道:“器为道之延伸,而非束缚。晚辈之剑,非金非铁,乃规则之显化,心意之凝聚。斩的是因果,断的是虚妄,裁定的是秩序。”
“规则之剑?裁定秩序?”玄诚子微微动容,此等剑道,已近乎于“法”之层面。“小友之剑,近乎于道矣。然则,天地有序,因果循环,强行斩断,岂非有违天道?”
“天道无常,亦有迹可循。”林舟平静回应,“晚辈所斩,非是天理循环,而是蒙蔽本心、阻碍道途之虚妄枷锁。若天道不公,为何不能以手中之剑,问上一问?”
此言一出,隐隐有逆天之意!云台周围的灵气都为之微微一滞!
玄诚子目光深邃地看着林舟,良久,忽然哈哈大笑:“好一个‘问上一问’!小友之道心,坚不可摧,老朽佩服!”
他不再纠结于此,转而问道:“小友游历诸界,可见过其他剑道?”
林舟点头,将他在真武大陆所见之武道剑意、艾拉西亚魔法剑技(附魔武器)、乃至深渊恶魔的杀戮剑术简要描述,并阐述了自己对其优劣的理解,以及如何取其精华,融入自身寂灭剑道的过程。
玄诚子听得连连点头,时而提问,时而阐述己见。他身为大乘修士,对剑道的理解自然高深莫测,往往一言便能点出关键,让林舟受益匪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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