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什么流言?”雍正眸光一凝。
林潇潇斟酌着词语,将“乌拉那拉氏旁支老仆接触西北口音神秘人并获巨款”的消息,以“听闻”、“疑似”的口吻,婉转地说了出来,并未提及粘杆处暗桩,只说是家人听闻的市井传闻。
“……臣妾想着,乌拉那拉家毕竟与先后同族,兰贵人又新近入宫,此时若有此等不明不白的传闻,恐于兰贵人清誉有损,更怕……怕有些居心叵测之人,借此生事,牵连朝局。故而心中忧虑,特来禀明皇上,万望皇上圣察。”她将动机归结为维护兰贵人和担心朝局,将自己摘得干干净净。
雍正听着,脸色逐渐沉了下来。他并非昏君,林潇潇这番话,看似在为兰贵人着想,实则点出了一个极其关键的可能性——乌拉那拉家,可能与西北军中的变故有染!而刚刚还在为他烹煮“旧味”香茗、抚慰他心灵的兰贵人,其家族背后,竟可能藏着如此龌龊的勾当!
这种联想,让他心中刚刚因“纯元影子”而生出的那点温情,瞬间冷却了大半。帝王的疑心病,再次占据了上风。
“朕知道了。”雍正的声音恢复了惯有的冷峻,“此事朕会留意。夜色已深,你且回去歇着吧,不必过于忧心。”
他没有多说什么,但林潇潇知道,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一颗怀疑的种子,已经种在了雍正心里。这比直接指控,更为有效。
“臣妾告退。”林潇潇恭敬行礼,转身离去。走出奉先殿范围,她才缓缓舒了一口气,后背竟已惊出一层冷汗。
这一局,她险胜。但她也知道,经此一事,雍正对她这种“不动声色”的告密方式,恐怕也会心生警惕。
君心似海,恩威难测。她与皇帝之间,那层因共同对敌而暂时弥合的距离,似乎又悄然拉大了。
而此刻的长春宫偏殿,兰贵人乌拉那拉·青岚,正对镜卸妆。镜中映出她清冷绝艳的面容,唇角却勾起一丝几不可察的、与她平日气质截然不同的冷笑。
一名心腹宫女低声道:“主子,皇贵妃方才在奉先殿前跪求皇上,似乎……说了些什么。”
青岚轻轻放下玉梳,语气淡漠:“跳梁小丑,徒劳挣扎而已。皇上心中,自有计较。”
她看着镜中的自己,手指轻轻拂过那张酷似纯元的脸,眼中闪过一丝志在必得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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