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严大哥,您这酒…太…太够劲了!”苏念舌头打着结,扶着桌子站起来,脚步有些虚浮,“我…我得回去了…再喝…真得趴这儿了…”
“走…走啥子嘛…再…再整一瓶…”严保安大着舌头,还想伸手去够桌子底下的酒箱,结果手一滑,差点从马扎上栽下去。
“真不行了…严大哥…您…您也早点休息…”苏念连忙扶了他一把,将他按回马扎上,“我…我自己能回去…认得路了…”
“哦…那…那你慢点…”严保安似乎也撑不住了,含糊地嘟囔着,眼皮沉重地耷拉下来,指了指门口的方向,然后摇摇晃晃地起身,踉跄着扑向墙角的行军床,一头栽倒在凌乱的被褥上,几乎是瞬间就响起了沉重的鼾声。
苏念看着床上鼾声如雷的严保安,脸上的醉意瞬间褪去,眼神恢复清明。他最后扫了一眼墙角那个不起眼的黄铜香炉,炉膛里的香灰在昏暗中泛着惨白的光。然后,他轻轻拉开保安室的门,闪身走了出去,又将门小心地带好。
山间的夜风带着刺骨的寒意,瞬间吹散了身上沾染的酒气。苏念辨明了下山的方向(来时已暗中记下),快步向山下灯火处走去。他的脚步沉稳有力,哪还有半分醉态?
回到预定的快捷酒店房间,苏念反锁房门,拉上窗帘。他没有开灯,而是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丰都县城星星点点的灯火,脑海中飞速复盘着今天的每一个细节。
老莫店铺的阴森神秘、那枚深青色法印引动的幽冥规则之力……
后山的探寻、迷失的焦虑……
严保安的出现、那两块被指认为“鬼门关”的巨大岩石缝隙……
保安室里那个散发着微弱幽冥气息的黄铜香炉……
以及严保安酒后吐露的那些真假参半的“见闻”……
信息碎片在脑海中碰撞、组合。
严保安的“铁链声”见闻,虽然可能是酒后胡言或心理作用下的幻听,但结合那香炉的异样,以及他对特定日子(如七月半)的忌讳……这似乎并非空穴来风。那两块岩石缝隙处残留的精纯阴气,也证明了那里确实曾是一个特殊的节点,即使如今通道可能封闭或转移,但其“门户”的本质或许并未改变。
更重要的是,严保安作为一个普通保安,为何会拥有并供奉那样一个香炉?仅仅是为了“心安”?那香炉的气息,与老莫制作阴钱时的力量同源,绝非普通庙宇道观流通的凡品!这背后,是否隐藏着更深层次的联系?严保安的孤苦无依、长年驻守后山,是否也并非偶然?
一个大胆的推测在苏念心中逐渐成形:
**真正的酆都鬼门入口,极有可能就在严保安所指的那两块巨大岩石缝隙附近!那里曾经是,或者现在依然是阴阳交汇的一个薄弱点!严保安的存在,他那看似“迷信”的供奉行为,或许就是一种古老的、不成文的“守门人”职责的延续?用香火和敬畏,安抚可能存在的幽冥气息,维持着一种脆弱的平衡?所以他才对那个地方如此敬畏,也才能在酒后说出“死了往那石头缝缝里一钻”这样看似自嘲、实则可能暗含某种古老认知的话。
虽然还需要更谨慎的探查和确认,但苏念几乎可以肯定,严保安醉酒状态下无意指出的那个地方,就是他要寻找的目标!这比他漫无目的地在后山搜寻要精准了无数倍!
“两天后拿到阴钱……目标就在那里……”苏念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低声自语。通往幽冥的第一道关隘,已然清晰。
然而,就在苏念沉浸于思量,将严保安视为一个酒后失言、提供了关键线索的普通人之际——
几里外,后山深处,那间孤零零的保安室内。
原本鼾声如雷、烂醉如泥躺在行军床上的严保安,毫无征兆地,猛然睁开了双眼!
黑暗中,他的眼神锐利如鹰隼,深邃如寒潭,哪里还有半分醉意?那浑浊和迷离仿佛从未存在过,只剩下一种洞悉一切的冰冷清明!他缓缓坐起身,动作轻捷无声,如同暗夜中的猎豹。
他侧耳,仿佛在倾听山风穿过密林的呜咽,又像是在捕捉某种常人无法感知的、远在酒店房间内苏念的低语。几秒钟后,他那张被酒精熏得微红的脸上,嘴角极其缓慢地向上勾起,形成一个冰冷而玩味的弧度。
一个沙哑低沉、带着浓重重庆口音、却清晰无比的字句,如同冰珠落地,在寂静黑暗的保安室里响起:
“身负阴契的渡魂医……呵,这小子……有点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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