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面一时僵持不下。赵刚一方坚持任务和“科学勘探”的必要性,代表着一种向外探索、试图用理性征服未知的欲望;而石老栓则坚守着古老的传统和禁忌,代表着对自然、对未知力量的敬畏与妥协。张硕、周苒和两个实习生则夹在中间,理智上倾向于撤离,情感上又无法完全反驳赵刚的“大义”和依赖于苏念等人的“超常能力”。
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落在了苏念身上。他是这里实力最强的人,也是组织上派来的“救援者”,他的决定,将直接影响整个团队的走向。
苏念感到一阵头疼。他默默地从口袋里掏出烟盒,点燃一根,深吸了一口,辛辣的烟雾掠过肺叶,却无法驱散心头的沉重。
名义上,他和林晚的任务确实是救援。现在人找到了,虽然损失惨重,但幸存者都在,只要将他们安全带回,任务就算圆满完成。他可以凭借这个理由,支持石老栓和张硕的意见,强行带着赵刚撤离。以他的手段,即使赵刚不愿意,也有办法让他“配合”。
但是……事情真的这么简单吗?
山神消散前那哀伤而不甘的叹息,那关于“山君”的警告,如同警钟般在他脑海中回荡。“……压制多年的山君……必将重现世间……生灵涂炭……”山神以自身消散为代价,才勉强封印或者说压制了“山君”不知多少岁月,如今山神之力消散,那被压制的恐怖存在,很可能已经蠢蠢欲动。迷魂凼,作为山神曾经的力量核心区域,也极有可能是“山君”被封印或栖息之地。
如果“山君”真的破封而出,其危害绝不仅仅局限于神农架这片山林。一个能让古老山神都如此忌惮、需要付出巨大代价才能压制的存在,其实力恐怕远超寻常鬼魅妖邪。届时,首当其冲的,就是山脚下那些依靠大山生存的村落,包括石老栓和他的孙女。然后,灾难可能会如同涟漪般扩散出去……
作为一名“渡魂医”,悬壶一脉的传人,其宗旨不仅仅是渡化亡魂,医治伤痛,更肩负着维护阴阳平衡,清除世间大邪大恶的责任。见死不救,临阵退缩,非悬壶一脉所为。更何况,这还可能是一场波及无数生灵的巨大灾难。
可是,如果选择深入……风险同样巨大。他只有第六境巅峰的修为,林晚是第四境巅峰,布欧血脉虽强但状态不稳定。勘探队成员几乎都是普通人,是两个需要保护的“拖油瓶”。面对连全盛时期山神都无法消灭、只能压制的“山君”,他们这支残兵败将,真的有胜算吗?这几乎是一场看不到希望的冒险。
一边是明确的职责和相对安全的退路,另一边是模糊的预感、巨大的风险以及那份源自传承的责任感。这确实是一个两难的选择。
苏念连续吸了几口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变幻不定。最终,他掐灭了烟头,走到石老栓面前。
“石老爷子,”苏念的声音很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认真,“您的顾虑,我完全明白。山里祖辈传下来的规矩,必然有它的道理。但是,有件事,我必须告诉您。”
他顿了顿,将声音压低了一些,确保只有靠近的几人能听清:“昨天,山神……消散之前,曾对我有过警示。她提到,她多年来一直压制着一个名为‘山君’的恐怖存在。如今她力量耗尽,消散于天地间,那‘山君’……很可能已经失去了束缚。”
石老栓抽烟的动作猛地一僵,浑浊的老眼骤然收缩,难以置信地看向苏念。关于山神的具体情况,苏念之前并未详细说明,此刻听闻“山君”之名,老人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去,握着烟杆的手微微颤抖起来。显然,即使是在猎人的古老口述历史中,“山君”也绝对是一个禁忌而可怕的名字。
“山神告诫,若‘山君’重现,必将生灵涂炭。”苏念看着石老栓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我怀疑,那‘山君’,很可能就在迷魂凼深处。我们此刻撤离,固然可以确保自身安全。但若那‘山君’真的出来,第一个遭殃的,会是谁?”
他的话语如同重锤,敲在石老栓的心头。老人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发不出任何声音。他世代居住于此,家人、乡亲都在山脚下,对这片土地的感情远比赵刚这些外来者深厚得多。他可以为了规矩和自身安全拒绝带路,但他无法承受因自己的退缩而导致家乡生灵涂炭的可能。那不仅仅是违背规矩,更是背弃了作为山里人的守护之责。
石老栓沉默了,他低下头,看着地面,一口接一口地抽着旱烟,烟雾将他布满皱纹的脸笼罩,看不清表情。但那股坚决反对的气势,却明显地弱了下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深沉的、混合了恐惧、责任与无奈的挣扎。
苏念没有再逼迫他,他知道需要给老人一些时间消化和权衡。
另一边,赵刚虽然没完全听清苏念对石老栓说了什么,但看到石老栓态度的软化,他心中一动,立刻抓住机会,开始和张硕、周苒等人研究起后续的路线。他拿出随身携带的、经过特殊处理的防水地图,在上面指指点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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