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像最后一点纠结，终于被消磨在了无边的风月里。慕迟心里涩然一笑，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所心仪的那个温润少年，从来都是他的伪装罢了，随着那场大火，一同消逝在了那个桃花灼灼的春天。
再抬起眸的时候，她看向江闻秋的目光不再复杂难辨，那双清澈见底的眼里，仿佛平静的海面，丝毫波澜也不起。
然而幽深的海面之下，却藏着汹涌的暗潮，伺机而动。
苏长绝冷然出声：“与你无关。”
他眉峰聚起，显然是动怒的征兆。
苏长绝也确确实实生气了，三番两次被人打断他想说的话，饶是他平常性子冷淡，现在心里也浮起了丝丝怒火。
更何况，他的阿迟，很讨厌这个江闻秋。
江闻秋慢慢地走进，微笑道：“好吧，此话不提。那么，我们那场赌斗又如何算？”
这个，确实有些麻烦。
苏长绝皱眉，刚准备开口，就听见身旁少女细细软软的声音扬起：“江少主既然想要公平竞争，不如等长绝的内伤痊愈再比。”
她嗓音还是如往常那样温软的，但是久处险境的江闻秋敏锐地察觉到了一丝危险和敌意。
目光渐渐转向那个身形纤细的少女，江闻秋露出一抹温和的笑：“药仙谷的传人？”
“是。”慕迟垂下眸，避开他的打量，笼在袖中的手紧紧握起。
“我记得你的名字是慕迟。”江闻秋一个晃身，竟是直接到了慕迟身前。
他抬手捏住慕迟的下巴，漆黑的眸里闪过一丝奇异的光彩，声音愈发蛊惑：“抬起头来。”
慕迟握成拳的手松了又紧，她死死咬住下唇，生怕露出一点马脚。
不能像之前那样冲动，现在还不是时候！
另一只修长的手攥住了江闻秋的手腕，苏长绝面色不善：“放开。”
江闻秋轻勾嘴角，缓缓放下手，淡声道：“江某只是好奇，能引得长绝公子这般作态的女子，究竟长了什么模样。”
“哦。”苏长绝冷声应了，不动声色地将慕迟揽在了身侧：“现在见到了。”
“……”
“既然长绝公子身上有伤，我们的赌斗就放在下一次落衡宴上吧。”江闻秋温声笑道：“只望到时候能和长绝公子痛快斗上一场。”
苏长绝道：“必定如你所愿。”
“说起来，”江闻秋状似不经意地扫了慕迟一眼，“我也认识一个叫慕迟的姑娘。”
“只可惜，她已经死在了那个百花齐放的春天，再也听不到我叫她一声阿迟了。”那语气温柔如水，仿佛注满了无边深情似的。
慕迟微微一颤，全身血液似是倒流了一般，紧咬住牙，几乎忍不住要抬起头。
这幅惺惺作态的模样，真是让人恶心。
苏长绝显然觉察到了她身子一僵，看向江闻秋的目光更加冰冷：“人死不能复生，江少主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
江闻秋微微一愣，然后自嘲一笑：“是啊，有什么用。”
他很快就收起了刚才的失神，看向苏长绝的目光带着些微不怀好意：“我肯顾及长绝公子的内伤，只怕别人不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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