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格需要留在禁林处理后续的事情,他拜托维奥莱特和西弗勒斯把路威带去。
维奥莱特手里拿着一个海格塞过来的一个破旧的小型的录音机,按下播放键,一阵电流声后温柔又忧伤的女声在歌唱。
In your mind's eye lives a memory,
在你的脑海里 存在着一段记忆,
Hard to find, blinded by sorrow,
它很难被发现,由悲伤淹没,
And her cold voice sings a melody,
她那冷冰冰的声音唱起了一段旋律,
Hear her sing, hell frozen rain falls down......
听到她歌唱的声音,来自地狱的冻结之雨倾泻而下.....
巨大的三头犬路威在歌声中,三颗凶悍的脑袋开始一下一下地耷拉下来,发出的鼾声也逐渐变得低沉而均匀。
最终,它彻底陷入了沉睡,如同一座毛茸茸的小山瘫伏在地。
斯内普教授面无表情地挥了挥魔杖,路威庞大的身躯便轻飘飘地浮到空中,甚至还在无意识的睡梦里惬意地翻了个身,露出了柔软的腹部。
维奥莱特沉默地站在原地,只觉得一股精疲力竭的感觉从身体深处弥漫开来,不仅仅是魔力的消耗,更多的是目睹生命逝去却无能为力所带来的精神上的打击。
她跟着斯内普教授往霍格沃兹的方向走,一言不发地在他高大的黑色身影后面,机械地挪动着脚步。
她那件优雅的白色丝绸衬衫,此刻几乎被独角兽银色的血液完全浸透,传来阵阵甜腻的血腥气。
血液尚未完全凝固,湿漉漉地黏在她的皮肤上,风干的部位则让布料变得僵硬板结。
夜间禁林的冷风穿过林木缝隙,猛地吹拂在她身上,那冰冷的触感穿透湿衣,直刺骨髓,让她控制不住地打了一个寒颤,牙齿都微微磕碰起来。
维奥莱特下意识地想从袍子口袋里抽出魔杖,给自己施一个最简单的保暖咒,哪怕只是获取一丝微不足道的暖意也好。
可是她的手仍在发抖,她甚至无法稳稳地握住魔杖,指尖几次滑脱,那根熟悉的木棍在她手中显得异常沉重且不听使唤。
一件厚重、带着淡淡魔药苦涩气息的黑色披风,被斯内普教授毫不留情地、几乎是劈头盖脸地扔到了她身上,厚实的布料瞬间隔绝了刺骨的寒风。
维奥莱特看向那个黑色的背影,她迷蒙的眼神证明她还没有回过神。
“披上。”
他的声音依旧是他惯有的、那种冰冷的语调,没有丝毫起伏,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他甚至没有停下脚步,继续向前走着。
“我不希望明天霍格沃茨流传起什么荒谬的谣言,”他头也不回地补充道,话语像淬了毒的细针,“让学生误以为他们的炼金术教授每天晚上溜出去杀人放火,然后带着满身不明成分的血污回来。”
“那会极大地增加我本就冗杂的工作量,去纠正那些巨怪脑袋里产生的、缺乏基本逻辑的幻想。”
维奥莱特抿抿唇,望着教授的背影,她轻声说了一句:
“谢谢你,教授。”
然后她把对她来说过于宽大的披风裹在身上,厚实的披风吞噬了所有寒意,一种被包裹的、奇异的安全感油然而生。
披风上浸润着的、清苦而凛冽的魔药气息,那是混合了晒干的草根、某种稀有月露以及常年萦绕在地窖深处的独特气味,并不难闻,反而像一剂无形的镇定剂,悄然缓和了她紧绷欲裂的神经和仍在细微颤抖的手指。
就像回到了以前的夜晚,地窖的壁炉里火焰噼啪作响,跳跃的光影在堆满古籍和玻璃瓶罐的墙壁上舞蹈。
她因为过度钻研某个复杂的魔药原理而疲惫不堪,最终蜷缩在角落那张柔软的旧沙发上沉沉睡去。
半梦半醒之间,耳边是羽毛笔尖稳定地划过羊皮纸时发出的、令人心安的沙沙声。
那是西弗勒斯·斯内普在批改永无止境的论文,他的存在本身就像一堵沉默而坚实的墙,隔绝了外界所有的纷扰与危险。
那一刻的静谧与安心,与此刻披风带来的感觉,微妙地重合了。
从禁林走出来的时候,冰凉的、淅淅沥沥的小雨已经开始洒落,细密的雨丝在夜幕中织出一层朦胧的纱幕,维奥莱特想掏出魔杖,却发现自己的头上慢慢移来了一片阴云,她抬头一看。
只见三头犬路威庞大的身躯正飘浮在她上方的低空中,依旧沉浸在深沉的睡眠里。它的三个脑袋耷拉着,巨大的舌头偶尔从嘴角滑出,发出均匀而响亮的呼噜声,每一次呼吸都带着一股温热的气息。
淅淅沥沥的雨丝不可避免地飘落下来,有几缕恰好飘进了它张开的嘴里。
睡梦中的路威似乎感觉到了这细微的湿润,中间那个鼻子无意识地抽动了两下,然后下意识地吧唧吧唧了嘴,仿佛在梦中品尝着咸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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