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滋味如何?小子。”魔尊的意念传来,依旧冰冷,却少了几分最初的纯粹漠然,多了一丝难以察觉的审视。
“痛彻魂髓。”凌天的声音干涩沙哑,如同破旧的风箱,“但,力量真实不虚。”
他艰难地动了动手指,感受着丹田内那缕魔元带来的、迥异于灵力的冰冷而充满侵略性的力量感,以及经脉中奔腾的、比之前雄厚了近倍的火属性灵力(虽被魔元侵染同化,但外在表象仍模拟着火灵力的特性)。这种切实的力量增长,如同甘泉,冲淡了身体的极度疲惫与灵魂深处残留的撕裂痛楚。
“哼,蝼蚁初开眼,便以为得见苍穹?”魔尊毫不留情地嗤笑,“这不过是在你凡骨之上,勉强刻下了一道魔纹印记。无相魔功,越到后期,进境愈是惊天动地,所需资粮也愈发浩瀚磅礴。你眼下这点微末修为,连叩响魔道大门的资格都尚未取得。”
凌天沉默着,没有反驳。他挣扎着站起身,骨骼发出一阵细微的脆响。目光扫过这间破败、清冷、弥漫着绝望气息的屋子。这里,曾是被家族彻底遗忘的角落,如今,却成了他魔道之路起始的巢穴。
就在这时,一股强烈的虚弱感和饥饿感如同潮水般席卷而来,几乎让他站立不稳。从昨日测灵大典至今,他滴水未进,粒米未沾,加之刚才那番耗尽心力与体力的修炼,身体已然到了极限。之前承诺的核心弟子待遇自然是镜花水月,这枯寂小院,恐怕连最基本的、供给罪奴的饭食都成问题。
果然,直到日头升高,惨白的阳光勉强透过破窗驱散了些许寒意,院门外才传来一阵拖沓的脚步声和窸窣响动。一个穿着粗布麻衣、满脸褶皱、眼神浑浊的老仆,提着一个散发着馊味的粗糙木盒,远远地放在院门口的石阶上,然后用一根长木棍嫌弃地将木盒捅进院门缝隙,仿佛在驱赶什么污秽之物,随即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生怕多停留一瞬。
凌天缓缓走到门口,沉默地拾起木盒。入手冰冷。打开一看,里面是两个已经干硬开裂、颜色灰暗的粗面馒头,以及一碟黑乎乎、不见半点油星的烂咸菜。
他靠着门框坐下,拿起一个馒头,入手坚硬如石。他没有抱怨,也没有流露出任何屈辱或愤怒,只是张开嘴,用牙齿艰难地啃咬着,混合着口中尚未消散的血腥味,一口一口,机械地吞咽下去。食物粗糙得划伤喉咙,但他需要补充体力,需要能量来支撑接下来的修炼和……活下去。
“呵呵……龙游浅水,虾蟹戏之。”魔尊的嗤笑在他脑中响起,带着一种俯瞰尘世的漠然,“若在本尊麾下,似你这般初具魔韵者,纵是修为低微,亦有魅魔献上精血魂丹,力士奉上敌酋首级为贺。”
凌天没有理会魔尊的感慨。他吃完那两个能硌碎牙的馒头,将木盒重新放回门口,然后开始在院中以及几间破屋内缓缓踱步,目光锐利如鹰隼,仔细审视着这个未来可能需要长久栖身的方寸之地。
正屋、偏房、灶间……无一例外,都是屋顶漏光,墙壁斑驳,门窗朽坏,蛛网尘埃遍布,弥漫着岁月的气息。他一件件检查着那些破烂的家具,抚摸过冰冷潮湿的墙壁,用脚步丈量着每一寸地面。
当他第二次踏入正屋,目光扫过靠里那面尤其斑驳、裂缝如蛛网般蔓延的墙壁时,脚步蓦地顿住。
墙角靠近地面的一处,光线尤其昏暗。那里有一块墙砖,乍看之下与周围别无二致,同样布满灰尘和裂纹。但凌天融合了魔尊一丝本源感知的敏锐灵觉,却捕捉到了一丝极其微弱的异常——那块砖的色泽,在阴影中似乎比周围的墙体更深沉一点点,而且砖体与周围缝隙处的灰尘附着状态,隐约透着一种不自然的、被轻微扰动过的痕迹。
他心中一动,蹲下身,伸出因修炼而略显苍白的手指,在那块墙砖上轻轻敲击。
“叩……叩……”
声音传来,带着一丝明显的空洞回响!与周围实心墙体沉闷的触感截然不同!
凌天眼神骤然锐利起来。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地用指甲抠进那块砖与周围墙体那几乎难以察觉的缝隙,指尖运起一丝微弱的灵力,试探性地微微一撬。
“咔。”
一声轻响,那块看似严丝合缝的墙砖,竟被他轻而易举地取了下来!
墙砖后面,露出了一个约莫尺许见方、人工开凿得颇为粗糙的暗格!
暗格内壁布满尘垢,空空荡荡,唯有一物,静静地躺在其中——一枚约三寸长短,两指并宽,通体漆黑如最深邃的夜,触手冰凉彻骨,仿佛能吸收周围所有光线和温度的玉简!
这玉简材质非金非玉,非石非木,表面光滑无比,没有任何符文雕饰,却自然流转着一种幽深、古朴、仿佛历经了万古沧桑的神秘气息。更让凌天心神剧震的是,当他的指尖刚刚触碰到这枚黑色玉简的瞬间,他丹田深处那缕沉寂的无相魔元,竟然不受控制地轻轻震颤起来,传递出一丝微弱的、仿佛游子归家般的亲近与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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