曼哈顿下城,凌晨三点。
空气里弥漫着隔夜热狗、地铁铁锈和金融区永不熄灭的野心混合的复杂气味。街角昏黄的路灯下,几只肥硕的老鼠正为半块披萨展开激烈巷战,垃圾桶旁,一个流浪汉裹着印有“牛市永恒”的旧报纸,在睡梦中发出意义不明的呓语。
陆川裹紧他那件价值连城(在精神层面)的油渍军大衣,缩在一辆租来的、后窗贴着“专业疏通下水道”小广告的破旧厢式货车里。车厢里塞满了人:陈大彪抱着他的“玄冰棒”,像抱着火箭筒的终结者,屁股后面两个毛绒企鹅尾巴在颠簸中一颤一颤;阿强抱着他那台贴满“韭盾信仰”贴纸的笔记本,屏幕幽幽亮着,映着他紧张而亢奋的脸;耿大爷则抱着一捆用油布裹着的、散发着焊锡和金属气息的“神秘工具”;王姨挎着一个巨大的保温箱,里面是刚出锅、还散发着绝望加班气息的韭菜盒子,以及…老张头那桶混沌拖把水的浓缩精华版——“终极债务溶解剂”。
莎拉·科恩坐在副驾,金发束在脑后,脸上戴着那副战术目镜,镜片边缘流淌着幽蓝的数据流。她手里把玩着那个银色的“惰性封装场发生器”卡片,冰蓝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如同猎食的猫科动物,精准地扫过窗外每一栋建筑的轮廓。
“前面路口左转,开进那个写着‘禁止入内’的巷子。” 莎拉的声音打破了车厢里的压抑沉默,带着金属般的冷感,“入口在巷子尽头,伪装成废弃配电室。金橡树97年撤离时留下的‘遗产’,‘债务增殖孢子’的母体,就在下面。”
司机是张小强找来的远房表叔,外号“老油条”,据说年轻时候开过坦克,现在专职开黑车和疏通曼哈顿最顽固的下水道。他叼着半截雪茄,方向盘在他手里如同玩具,一个漂亮的甩尾,厢式货车如同泥鳅般滑进那条漆黑狭窄、堆满垃圾的巷子。
“嚯!这味儿!够地道!” 老油条摇下车窗,深吸了一口混合了腐臭垃圾和阴沟气息的空气,一脸陶醉,“比华尔街那帮人喷的古龙水带劲多了!有生活!”
陆川:“……” 他默默裹紧了大衣,感觉这趟“反向金融根除行动”的开场,就充满了反向的…接地气。
车子在巷子尽头停下。前方,一扇锈迹斑斑、涂满涂鸦的铁门紧闭着,上面挂着一把同样锈迹斑斑的大锁,旁边歪歪扭扭地写着“高压危险!禁止入内!”。
“就是这儿?” 陆川推开车门,一股更浓郁的陈腐气息扑面而来。雷达提升到极限,清晰地捕捉到铁门后传来的、远比洪兴武馆冷库里强烈百倍的阴冷粘稠气息!如同无数冰冷的、带着倒刺的债务锁链在黑暗中蠕动!
**【警告!检测到超高强度‘金融丧尸病毒·债务增殖母体’信号!】**
**【感染范围:地下深层!特征:贪婪吞噬、逻辑扭曲、环境同化…】**
**【威胁等级:毁灭级!】** (Warning! Detected ultra-high intensity signal of 'Financial Zombie Virus · Debt Proliferation Hive'! Infection range: Deep underground! Characteristics: Ravenous consumption, logic distortion, environmental assimilation... Threat level: Apocalyptic!)
“锁死了,咋整?” 老油条拍了拍那把大锁,锈渣簌簌落下。
“物理说服!” 陈大彪瓮声瓮气,抱着棒子就要上前。
“等等!” 莎拉拦住他,走到铁门前,战术目镜幽光扫过锁孔。“金橡树最高级别的生物加密锁。强行破坏会触发次级孢子井喷和债务逻辑反噬。我们需要…钥匙。”
“钥匙?” 陆川皱眉,“上哪找97年的钥匙?”
莎拉没说话,从随身小包里掏出一个…**造型极其古怪、如同微型华尔街铜牛骨架、材质非金非木、表面布满细密电路纹路的黑色U盘**。她将U盘轻轻插入铁门旁一个几乎与锈迹融为一体的、极其隐蔽的数据接口。
嗡——
U盘上亮起微弱的红光,如同注入的血液。
铁门内部传来一阵极其轻微、却令人牙酸的齿轮摩擦声。那把锈迹斑斑的大锁,锁芯处竟然亮起一丝暗绿色的微光,随即“咔哒”一声,自动弹开!
“这是…” 陆川眼神一凝。这U盘的风格,和金橡树的“债务蘑菇”如出一辙!莎拉的身份,越发扑朔迷离。
“前东家的一点…小纪念品。” 莎拉语气平淡,收回U盘,推开了沉重的铁门。一股更加浓郁的、混合了陈年灰尘、金属锈蚀、过期债券油墨和冰冷绝望的气息,如同来自地狱的叹息,瞬间涌出,呛得众人连连咳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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