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这不是我们的‘逆子’监护人嘛!” 一个油滑的声音在旁边响起。只见一个穿着花哨符纹西装、梳着油亮背头的胖子修真建材商凑了过来,脸上堆着夸张的假笑。他手里挥舞着一张闪烁着灵光的单据,正是昨天那张印着血魂长老遗嘱的宇宙级WIFI基站占地费催缴单。单据背面,原本“可用孝道分抵偿”的字样下方,一行新的、流动的血色小字正散发着不祥的红光:
**“新支付通道:声纹质押点数(‘爹地’声纹=10宇宙信用点)”**
胖子商人绿豆般的小眼贪婪地扫过李云霄手腕上的沙漏投影,又瞥了一眼婴儿车:“啧啧,李同学,咱们都是生意人!占地费拖不得啊!你看,宇宙联邦认证码都更新了,支持‘爹地’支付!要不……您现场来几句?我给您算批发价!十句‘爹地’抵一个月,童叟无欺!”
周围几个正在搬运刻有防御阵纹钢板的修真工人,闻言也停下了动作,投来混杂着好奇、鄙夷和一丝贪婪的目光。声纹质押点数——这个由管理员婴儿“孝道叛逆期”诞生的、荒谬绝伦的“货币”,正像瘟疫一样,开始侵入校园重建的每一个角落。
钢钎发出尖锐的破空声,带着凛冽的杀意,擦着胖子商人的油亮头皮飞过,“夺”地一声深深钉入他身后一块厚重的玄武岩地基石中,直没至柄!碎石飞溅,胖子商人脸上的假笑瞬间冻结,化作惊恐的煞白,双腿一软瘫坐在地,手里的单据飘落。
李云霄看都没看他一眼,眼神冷得像万载玄冰。他一把拔回钢钎,推着咯咯笑的婴儿车,径直撞开挡路的建材,走向那个半塌的工棚。身后,是死一般的寂静和无数道含义复杂的视线。
工棚内部比外面看起来更糟。顶棚塌了一半,露出灰蒙蒙的天空。一面墙被血魂宗讨债激光烧穿了巨大的窟窿,地上散落着焦黑的丹炉碎片和烧毁的灵草灰烬。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和淡淡的药气。唯一还算完好的,是角落一个嵌入地面的厚重合金盖板——通往地下炼丹室的入口。
李云霄迅速检查了入口处残留的防护阵纹,虽然黯淡,但核心符文尚存。他掐动法诀,几道微弱的灵力注入,阵纹勉强亮起一层薄薄的光膜。他抱起婴儿,掀开盖板,一股阴冷潮湿、混杂着浓郁药味的气息扑面而来。他迅速钻入,反手合拢盖板,激活了内部更完整的防护阵法。隔绝了外界的窥探,他才靠着冰冷的合金墙壁,长长吐出一口浊气,疲惫感如同潮水般涌来。
昏暗的应急灵石灯下,管理员婴儿被他放在一张铺着干净软布的操作台上。婴儿似乎对地下室的环境很适应,好奇地转动着异色的眼瞳,打量着四周布满焦痕的墙壁、残破的置物架以及中央那个裂了一道大口子的青铜丹炉。他咿咿呀呀地伸出手,似乎想去抓丹炉裂缝里透出的一缕微弱的、不同寻常的青色灵光。
李云霄的目光却死死锁在操作台另一端。那里,几块边缘焦黑、布满裂纹的暗青色玉简,被他用灵力小心翼翼地托浮着。玉简材质古老,散发着岁月沉淀的微凉气息,表面的符文古朴晦涩,正是他从图书馆古籍废墟深处拼死抢出的、可能记载了跨界线索的《界尘纪略》残篇!
他屏住呼吸,指尖凝聚起一丝极其微弱、几乎难以察觉的元婴本源之力——这是他仅存的、尚未被血魂规则和孝道透支彻底榨干的修为残渣。这缕微光小心翼翼地探向其中一块玉简。
就在光芒即将触及玉简表面那行扭曲如蝌蚪的古文字时——
“爹——爹——”
管理员婴儿第四声呼唤,突兀地在寂静的地下室响起!
这一次,声音不再是无感情的实验,而是带着一种强烈的、不容置疑的“需求”意味!几乎在声音响起的同一刹那,婴儿左眼的血魂咒印猛地爆发出刺目的红光!红光瞬间扫过整个地下室!
嗡——!
被李云霄灵力托浮的那几块《界尘纪略》玉简,如同被无形的重锤狠狠砸中!“咔嚓!咔嚓!”令人心碎的碎裂声接连响起!玉简表面的古文字符,那些承载着可能指向故乡、指向真相的珍贵信息,在红光扫过的瞬间,如同被强酸腐蚀,骤然变得模糊、扭曲,紧接着,玉简本身竟寸寸龟裂,化作一捧毫无灵性的青色粉末,簌簌落下!
“不——!”李云霄目眦欲裂,发出一声低沉的怒吼,猛地扑向操作台,却只抓到了一手冰凉的玉屑!
他霍然转身,双眼因愤怒和绝望而布满血丝,钢钎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指管理员婴儿的眉心!冰冷的杀意如同实质般在地下室弥漫!
婴儿却咯咯地笑了起来,似乎觉得父亲暴怒的样子非常有趣。他右眼的天道金光微微闪烁,小嘴一张,奶声奶气,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带着一种残酷的、掌控规则的满足感:
“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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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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