陨仙古地深处,死寂的废墟绵延无尽。破碎的星辰悬浮在扭曲的虚空中,断裂的山脉如同巨兽的骸骨,倒塌的宫殿遗迹诉说着曾经的辉煌与最终的陨落。空气中弥漫着万古不化的悲凉与一种深入骨髓的阴冷死气。凌谕、叶孤云、月瑶圣女三人谨慎地前行,神念如同最精密的蛛网,扫过每一寸可疑之地。
凌谕的眉头始终微蹙。此地虽荒凉死寂,但他衍道境后期的敏锐感知却捕捉到一丝不协调——太“干净”了。除了那无处不在的死气,竟没有残留任何激烈的战斗痕迹,也没有强大存在陨落后应有的法则紊乱或本源溃散迹象。仿佛这里的毁灭,并非源于大战,而是某种……更诡异、更彻底的方式。
而且,自踏入此地,他体内那缕得自妍小妤本源的冰极气息,以及自身混沌大道,都隐隐传来一种微弱的、仿佛被某种同源但更宏大古老的存在“注视”着的悸动。
忽然,凌谕停下脚步,目光锐利如电,扫向废墟深处一片看似与其他地方无异的扭曲阴影。他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一丝嘲弄与了然。
“哼,”他声音不高,却清晰地在这片死寂之地回荡,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宁静,“藏头露尾,戏也该演够了吧?出来吧。”
叶孤云和月瑶圣女瞬间警觉,剑意与月华瞬间提升至巅峰,凝重地望向那片阴影。
“哦?”一个带着几分讶异,却又仿佛早已预料到的平淡声音,从阴影中响起。下一刻,那片阴影如同水波般荡漾开来,一道身影缓缓浮现。
那并非想象中仙风道骨、霞光万道的仙人形象。来人穿着一袭朴素得近乎黯淡的灰色长袍,身形修长,面容普通,看不出具体年岁,唯有一双眼睛,深邃得如同包含了整片星海的生灭,淡漠得没有一丝人类的情感。他周身没有任何强大的气息外放,就那么静静地站在那里,却仿佛与这片古地、与这方天地的法则彻底融为一体,给人一种……他即是规则,规则即是他的……无上威严感。
他轻轻拍着手掌,发出单调的响声,脸上露出一丝看似赞赏实则居高临下的笑容:
“确实聪明。凌谕。没想到,你比本座预想的,察觉得更快一些。”
凌谕瞳孔骤然收缩!不是因为对方看破了他的试探,而是因为……对方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
“你认识我?”凌谕声音低沉,体内圣力已然暗自运转到极致,律法圣剑在掌心隐现。叶孤云和月瑶圣女也瞬间绷紧神经,如临大敌!对方竟能一口道破凌谕名讳,显然早有准备!
灰袍人淡淡一笑,那笑容却让人心底发寒:“认识?何止认识。从你于那偏远星域,初入衍道境,引动一丝不寻常的混沌法则共鸣时,本座便已……注意到你了。”
他的目光仿佛能穿透时空,落在凌谕身上:“你的成长速度,快得……令人不安。衍道初期,中期,后期……短短数百年,走完了旁人数万年乃至数十万年都未必能走完的路。尤其是你身上那缕……不该存于此界的纯净冰极本源气息,以及你自身那趋于完美的混沌道基……”
灰袍人摇了摇头,语气依旧平淡,却带着一种执掌生杀予夺的冷漠:“此等变数,已触及底线。必须……予以清除,或……永世镇压。这所谓的‘陨仙古地’,这精心布置的‘仙路’之局,便是为你……准备的葬身之地,或者说,囚笼。”
凌谕心中巨震!对方竟是从他刚入衍道时就开始关注?是因为小妤的冰极神体?还是因为自己融合万道、触及混沌本源的修行之路?所谓的仙路,竟真的是一个针对他的陷阱!
“就凭你?”凌谕压下心中惊涛,眼神冰寒,周身混沌气息开始升腾,律法圣剑发出低沉嗡鸣,衍道境后期的威压如同即将喷发的火山,“想镇压我?也要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呵呵……”灰袍人发出低沉的笑声,那笑声中充满了绝对的自信与一丝猫捉老鼠般的戏谑,“本座行事,岂会没有万全把握?凌谕,你莫非忘了……你并非孤身一人?”
话音未落,灰袍人袖袍轻轻一拂。
一幅清晰无比、如同亲见的光影画面,瞬间……投射在凌谕面前的虚空之中!
画面中,赫然是谕天城!但此刻的谕天城,护城大阵已然破碎,城墙塌陷,烽烟四起!墨渊浑身浴血,手持战斧,正与数名气息恐怖的强敌死战,怒吼连连!林清瑶脸色苍白,嘴角溢血,勉力支撑着一道摇摇欲坠的星光屏障,护着身后一群受伤的弟子!雷烈、苏婉等六人结成剑阵,却已人人带伤,剑阵光华黯淡!
而画面最中心——妍小妤脸色惨白,冰蓝色的劲装上沾染着刺目的血迹,她一手捂着微微隆起的小腹,另一手持着光华略显黯淡的冰莲剑,正与一名笼罩在黑影中的强者对峙!显然已力有不逮!下一瞬,那黑影强者……猛然爆发,一道诡异的黑光……狠狠轰击在妍小妤胸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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