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星象仪下方,背对着他们,站着一个身影。
她穿着一身贴合的银白色长裙,勾勒出窈窕的背影。长发如同流动的水银,披散在身后。仅仅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仿佛与整个大厅、与那模拟的星空、与流淌的数据融为一体的感觉。
“长官,人已带到。”女队长恭敬地躬身汇报。
那身影缓缓转过身。
她的脸上带着一张遮住了上半张脸的银色金属面具,面具的造型是一只展翅欲飞的星鸟,鸟喙正好落在鼻梁上方,显得神秘而冷冽。露出的下半张脸线条优美,下颌尖俏,嘴唇薄而缺乏血色。
最引人注目的是,即使隔着面具,也能感受到其后那双眼睛投来的目光——那是一种极度冷静、仿佛能洞穿万物本质、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的…凝视。
她就是“星瞳”的长官。
她的目光首先落在林凛身上,那冰冷的审视感让林凛不由自主地颤抖了一下。
“纯度不错的‘钥匙’…虽然受了些损伤,但核心完好。”她的声音清冷,如同冰珠落玉盘,带着一种非人的精准感,“带她去‘回廊’进行净化和初步激活。”
“是!”两名星瞳士兵上前,就要将林凛带走。
“等等!”楚歌猛地踏前一步,挡在林凛身前。虽然戴着手铐脚镣,但他这一步依旧带着一股逼人的气势,让那两名士兵动作一滞。
星瞳长官的目光这才转向楚歌,面具下的视线似乎微微亮了一下。
“哦?抑制镣铐似乎对你效果不佳…果然,完美的‘初代体’样本,潜力远超预期。”她的语气听不出是赞叹还是陈述事实,“不用担心,‘钥匙’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不会伤害她。只是进行必要的‘维护’,这对她也有好处。”
“什么维护?在哪里?我必须知道。”楚歌毫不退让地与她对视。重瞳之中,冰紫与星辰的光芒隐隐流转,抵抗着对方那洞悉一切的目光。
星瞳长官沉默了几秒钟,似乎在进行某种计算或评估。
然后,她轻轻抬了抬手。
她身旁的一块水晶屏幕亮起,显示出一幅极其复杂的、由光路和能量节点构成的立体结构图,结构图的核心,是一个不断旋转的、散发着柔和星光的井状物体——正是“星光井”的内部结构模拟图!
而在星光井的周围,延伸出无数条细小的光路,连接着一个个如同蚕茧般的透明培养槽。槽内浸泡着的,赫然是一个个昏迷不醒、身上连接着无数管线的人!其中一些人,额头上竟然有着与楚璃相似的、淡淡的星辰纹路!
“星光井是我们星刃的圣物,也是‘星钥’血脉力量的源泉。”星瞳长官的声音毫无起伏,“这些‘钥匙’的候选者,需要定期在星光井的能量回廊中接受净化,才能保持血脉的纯净和活性,否则就会像外面的那些失败品一样,力量失控,陷入疯狂甚至异化。”
她的手指轻轻一点,屏幕画面切换,显示出一些被关在特殊牢房中的、形态扭曲、散发着混乱星骸之力的人形生物,看上去痛苦不堪。
“你的这位同伴,‘钥匙’的纯度很高,但她的精神力和身体都受到了污染和损伤,急需星光井的净化。否则…”她没有说下去,但意思很明显。
林凛看着屏幕上那些扭曲的“失败品”,脸色煞白,身体微微发抖。
楚歌眉头紧锁。对方的话半真半假,星光井或许真有净化作用,但星刃的目的绝对不止于此。这更像是一种…控制和筛选。
但现在林凛的状态确实很差,右眼过度透支,又戴上了抑制镣铐,急需治疗。
“我和她一起去。”楚歌沉声道。
“不行。”星瞳长官直接拒绝,“星光井回廊的能量环境只对‘星钥’血脉有益,对你这种深渊体质,反而有害,甚至会引发不可预知的冲突。而且…”
她顿了顿,面具下的目光似乎带上了一丝别样的意味:“‘初代体’,你有更重要的‘测试’需要完成。我对你…很感兴趣。”
她一挥手。
不容楚歌再反驳,那两名士兵已经强行将林凛带离了大厅,走向另一条通道。林凛回头看了楚歌一眼,眼中充满了担忧和无奈。
楚歌看着林凛被带走,重瞳之中寒光闪烁,但强行压下了动手的冲动。现在翻脸,救不了林凛,只会让两人都陷入绝境。
大厅内只剩下楚歌和星瞳长官,以及几名如同雕塑般的星瞳士兵。
星瞳长官缓缓从平台上走下,来到楚歌面前,离他只有一步之遥。她身上散发着一种冰冷的、类似金属和能量的气息。
她抬起手,纤长的手指隔着空气,虚点向楚歌的胸口、手臂、以及额头。指尖所过之处,楚歌能感觉到一股细微却极其精准的能量扫描穿透而入,试图分析他每一分力量的结构和运行方式。
“完美的造物…”她喃喃自语,语气中第一次带上了一丝近乎狂热的探究欲,“深渊与星辰,这两种截然相反的力量,竟然能在你体内达成如此诡异的平衡甚至…互补?这违背了现有的能量定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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