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风裹着潮湿的雾气吹过西郊那片废弃厂区。我和赵勇蹲在仓库后方的一处土坡上，手里握着望远镜，一动不动地盯着前方那个被铁皮围栏圈起来的建筑。
“两分钟前又有一队人巡逻过去。”赵勇低声说，“照这个频率，我们还有十三分钟。”
我点点头，把耳机戴好，里面传来李悦的声音：“我已经黑进他们的监控系统，接下来五分钟内不会触发警报。你们动作快点。”
“收到。”我轻声回应，随后对赵勇做了个手势，两人猫着腰从侧面绕了出去。
这片区域原本是市里一家老机械厂的仓库群，后来因为搬迁废弃了。现在看来，“暗网联盟”选这里做据点，显然是经过精心考虑——周围空旷、没有居民区，进出路线也少有人注意。
赵勇负责引开巡逻队，而我则趁机靠近仓库外墙，在角落处安装监听设备。手指触到冰凉的金属墙板时，我突然想起那天在技术科看到的画面——那个模糊的身影、飞快敲击键盘的手指，还有他无名指上的戒指。
戒指上的符号，和之前医生林远佩戴的那枚一模一样。
我把这些杂念压下去，迅速将监听器贴在墙上，然后退到安全距离。耳机里很快传来断断续续的对话声。
“……他们今晚不来，消息泄露了。”
我心头一紧，立刻按下通讯键：“李悦，你听到刚才那段话了吗？”
“听到了。”她语气凝重，“他们在等我们，但最后却放弃了接触。”
“说明他们知道我们会来。”赵勇接过话头，“而且时间掐得这么准，不是巧合。”
沉默了几秒后，李悦说：“我查了一下服务器日志，发现有远程指令在几个小时前下达，通知撤离并销毁数据。”
“也就是说，我们在追踪他们的时候，他们也在观察我们。”我喃喃道。
赵勇皱眉，“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撤？”
“不。”我咬牙，“既然来了，就进去看看。”
凌晨三点整，我们按计划抵达仓库正面入口。赵勇和另外两名队员持枪掩护，我率先踹开门冲了进去。
屋内一片漆黑，只有几缕月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洒进来。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和机油混合的气息。
“没人。”赵勇扫视一圈，低声说道。
我也看清楚了，整个仓库空荡荡的，原本应该放置设备的角落只剩下几根裸露的电线和几个翻倒的塑料箱。一台台电脑主机不见踪影，只在地上留下几块烧焦的主板残片。
“靠！”赵勇狠狠踢了一脚旁边的箱子，“他们早跑了！”
我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走到中央位置，我闭上眼，集中精神发动“犯罪场景回溯”。
脑海里画面逐渐清晰——几名身穿黑衣的人正慌乱地搬运设备，其中一人拿着一个U盘快速插进主机，另一人用喷火枪点燃了桌上的文件堆。火苗窜起时，有人喊了一声：“快走，他们马上就要来了！”
画面一闪而过，我的太阳穴顿时一阵剧痛。我睁开眼，额头已经渗出冷汗。
“看到了什么？”赵勇急切地问。
“他们在几分钟前才离开。”我揉了揉太阳穴，“带走了所有重要数据，但有些东西来不及处理干净。”
李悦这时也赶了过来，手里提着笔记本电脑。她一边连接残存的服务器接口，一边说：“我试试能不能恢复部分数据。”
我点头，开始在现场搜寻线索。废纸堆中，一张撕碎的便签引起我的注意。捡起来拼凑了一下，上面写着：
X.M.已知悉
字迹潦草，像是匆忙间写下的。
我盯着那几个字看了很久，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
“李悦。”我把便签递给她，“你看这个。”
她接过看了一眼，眉头微蹙：“这是什么意思？X.M.……是代号？还是缩写？”
“不清楚。”我说，“但能出现在这里，肯定不是普通信息。”
她点点头，把便签拍了张照片，然后继续分析服务器残片。
赵勇在一旁来回踱步，显得有些烦躁，“这帮人到底是怎么知道我们要来的？情报明明是我们几个人掌握的。”
我沉默片刻，缓缓开口：“有两种可能。第一，我们的行动被人监视了；第二……内部出了问题。”
赵勇停下脚步，脸色变了，“你是说……有内鬼？”
我还没回答，李悦忽然抬起头：“我找到一段残留的日志记录。”
我们立刻围了过去。
屏幕上是一段加密代码，但其中一部分已经被解密。内容显示，就在我们锁定IP地址后的两个小时，有一个匿名账号登录了“暗网联盟”的内部系统，并发送了一条指令：“目标暴露，立即转移。”
“这条指令的时间，比我们正式决定突袭还要早。”李悦声音低沉，“说明对方在我们行动前就已经掌握了我们的计划。”
空气仿佛一下子凝固了。
赵勇攥紧拳头，咬牙切齿地说：“一定是有人提前通风报信。”
我盯着屏幕，脑海中不断回想着最近几天的所有细节。医生林远、匿名短信、茶馆墙上的符号……还有那个神秘的X.M.。
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
“不能就这么算了。”我低声说，“我们必须找出这个人。”
李悦点点头，“我可以尝试追踪这个匿名账号的来源，但它使用的是多重代理服务器，追踪难度很大。”
“不管多难，都要试。”我说，“只要有一点蛛丝马迹，我们就不能放过。”
赵勇也坚定地点头，“干吧，兄弟们。”
外面的天色已经开始泛白，晨雾依旧未散。我站在仓库门口，望着远处灰蒙蒙的天空，心中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紧迫感。
这一战，只是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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