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后的几天，表面风平浪静，暗地里却波澜涌动。
林灿的生活似乎回到了某种规律：通过耗子监控各方动态，偶尔以“Leo”的身份在“沪上名媛汇”群里发一些看似随意的、关于艺术或小众旅行的分享，维持着神秘感和格调；同时，他开始利用“初级商业嗅觉”分析近期收集到的零散信息，尝试进行一些极小额的、短平快的投资试水，进一步积累实战经验和启动资金。
Vivian那边果然安分了许多，定期通过加密渠道发来一些群内八卦和所谓“人脉动向”，内容大多肤浅，但偶尔也能提供一两条有点价值的信息，比如某个富二代最近在追求哪个小网红，或者哪个名媛的家族企业可能遇到了点麻烦。林灿对她提供的信息持审慎态度，但暂时没有敲打她，让她继续在温水里游着。
然而，树欲静而风不止。
这天下午，林灿接到一个陌生来电，显示是本地号码，但并非他已知的任何联系人。他示意耗子追踪，然后接通。
电话那头是一个听起来很温柔、甚至有些怯生生的女声：“请…请问是Leo先生吗？”
“我是，您哪位？”林灿语气平和。
“我叫楚雨，是…是念卿的朋友。”对方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冒昧打扰您。念卿她…拍卖会回来后，对您拍下的那本医书很感兴趣，她自己不太好意思直接问，所以托我…想问问您，方不方便借阅一下？或者，如果您对这方面的古籍有研究，她很想找机会跟您交流一下。”
苏念卿的朋友？主动借书？还想交流？
林灿心中瞬间闪过数个念头。这不符合苏念卿清冷被动的性格。是试探？还是那个陈教授回去后说了什么，真的引起了她的兴趣？或者是她身边人（比如那个女助理）的主意？
“楚小姐你好。”林灿不动声色，“一本普通的古籍而已，苏小姐感兴趣是我的荣幸。不过书现在不在手边，我需要找一下。至于交流，我学识浅薄，怕贻笑大方，如果苏小姐不介意，我自然是乐意的。”
他既没有立刻答应，也没有拒绝，把皮球轻轻踢了回去，同时观察对方的反应。
“没关系没关系，您太谦虚了。”楚雨连忙说，“念卿就是随便问问，您方便的时候再说。要不…我们加个微信？方便联系。”她顺势提出了进一步接触的要求。
“可以。”林灿报了一个专门用于“Leo”这个身份的微信小号。
加上微信后，林灿快速浏览了一下楚雨的朋友圈。内容不多，大多是些风景照、看展记录和几句文艺腔的感慨，看起来像是个家境不错、生活悠闲、有点小资情调的年轻女孩。但系统扫描显示，这些照片的发布IP地址偶尔存在跳跃，且部分图片有细微的后期处理痕迹，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真实”。
“耗子，深挖这个楚雨。重点查她和苏念卿的真实关系，以及她的家庭背景、资金来源。”林灿吩咐道。他嗅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味道。这个突然冒出来的“闺蜜”，恐怕没那么简单。
很快，耗子反馈了初步信息：“灿哥，这个楚雨有点意思。明面上父亲是大学教授，母亲是医生，标准的知识分子家庭。但她实际的生活消费水平远超其家庭收入。她名下有几张额度不低的信用卡，资金来源复杂，与几个已婚的富商有隐秘的资金往来。她和苏念卿确实是大学同学，但关系似乎没那么亲密，更多是楚雨单方面主动维系。另外，她最近和赵铭有过接触。”
赵铭？林灿眼神一冷。这就说得通了。很可能是赵铭在拍卖会上吃了瘪，又想出这么个迂回的策略，利用楚雨来接近和试探自己。楚雨这种看似清纯、实则周旋于多个男人之间的“高级绿茶”，正是执行这种任务的最佳人选。
“看来，赵公子还是没学乖。”林灿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对方把戏台都搭好了，他不介意上去唱一出。
接下来的几天，楚雨果然开始频繁地在微信上找林灿聊天。起初是围绕那本并不存在的医书，后来逐渐扩展到各种话题，展现她的“善良”、“单纯”和“文艺气息”，偶尔还会发一些看似无意、实则精心挑选的角度自拍，尺度把握得恰到好处，既展示清纯魅力，又不显轻浮。
林灿配合着她的表演，扮演着一个温和、有礼、略带点神秘感的“富二代”。他从不主动邀约，但对楚雨的话题总是能恰到好处地回应，偶尔透露一点“家族生意”的边角料（都是耗子编造的虚假信息），吊足她的胃口。
同时，他通过Vivian的渠道，不动声色地散播出去一些关于“Leo”最近在考察某个新兴科技项目、资金充裕的消息。他知道，这些消息最终会通过各种渠道传到楚雨，乃至她背后的赵铭耳中。
鱼儿正在被诱饵吸引，慢慢靠近。
这天，楚雨终于按捺不住，发出了邀请：“Leo，这周末外滩美术馆有个当代艺术展，听说很不错，你有兴趣一起去看看吗？”她补充道，“就我们两个人，安静地看看画，聊聊天。”
图穷匕见。单独邀约，看来是准备进入“实操阶段”了。
林灿看着手机屏幕，脸上露出玩味的笑容。他回复道：“好啊，周末见。”
答应赴约的同时，他给耗子下达了指令：“周末之前，把楚雨和那几个富商的具体往来证据，尤其是资金流水和亲密照片，整理一份出来。另外，查一下赵铭最近还有什么小动作。”
“明白！保证让他们周末‘惊喜’连连！”耗子兴奋地摩拳擦掌。
林灿放下手机，走到窗边。城市依旧喧嚣，猎场上的又一场好戏即将开锣。这次，他要让赵铭明白，有些钉子，不是他能碰的；也要让楚雨这种自以为能玩弄男人于股掌之中的“高级绿茶”，尝尝什么叫真正的“反杀”。
而苏念卿那边，他并不着急。真正的猎人，有足够的耐心等待最好的时机。楚雨这场戏，或许还能成为接近苏念卿的一块意想不到的跳板。
他很好奇，当“闺蜜”的面具被撕下，苏念卿会作何反应？这场看似简单的“约会”，背后牵扯的各方心思，正在编织成一张有趣的网。而林灿，无疑是那个站在网中央，准备收线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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