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发出一丝一毫的声响。
他缓缓推开那扇虚掩的木门，侧身而入。
庙内，光线昏暗。
昨夜升起的篝火，此刻只剩下最后一点猩红的余烬，在一堆灰白的草木灰中，明灭不定。
空气中，还残留着一丝淡淡的暖意。
以及，少女身上那独有的，如同青草般的清新体香。
段誉的目光，落在了神台下方的干草堆上。
钟灵，正蜷缩在那儿，睡得正香。
她身上盖着段誉昨夜脱下的外袍，小小的身子，几乎完全缩进了宽大的衣物里，只露出一颗小脑袋。
或许是做了什么美梦，她的嘴角微微翘起，带着一丝甜甜的笑意。
一张俏丽的小脸上，还沾着一点黑色的灰迹，像是偷吃东西被抓到的小花猫，显得有些滑稽，却又分外可爱。
均匀而绵长的呼吸声，在寂静的山神庙内，清晰可闻。
睡梦中的她，卸下了一切防备，像一只毫无心机的小兽，将自己最柔软，最脆弱的一面，完全展现在了他的面前。
段誉就这么静静地看着她。
没有说话。
也没有动。
他的眼神，一如此刻的晨光，复杂而幽深。
冰冷的理智告诉他，眼前的少女，不过是他开启“多子多福”系统，踏上强者之路的第一块基石。
是他众多“猎物”中的，第一个而已。
她的天真，她的烂漫，她对自己毫无保留的信任与依恋……
这一切，都只是自己利用的工具。
然而……
看着那张毫无防备的睡颜，段誉的心底深处，某个早已被他刻意尘封的角落，却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地触动了一下。
一丝莫名的情绪，悄然泛起。
那是一种，混杂着愧疚、欣赏，以及一丝……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温柔。
是怜惜。
终究是……第一个啊。
段誉在心中，无声地叹了口气。
无论他未来的版图有多么宏大，无论他将来会拥有多少绝色倾城的女子。
钟灵，这个在他穿越之后，第一个与他有了最亲密关系的女孩，注定是不同的。
她是开端。
是他从一个现代社会的普通人，彻底蜕变为这个世界枭雄的……见证。
他缓缓地，一步一步，走到钟灵的身边。
动作轻柔得，像是一片飘落的羽毛。
他在草堆旁，慢慢地蹲下身子。
凝视着那张近在咫尺的睡颜。
他伸出手。
指尖，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颤抖，轻轻拂去了她脸颊上的那点灰迹。
少女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一下，似乎有所感觉，却并未醒来，只是在睡梦中，无意识地呢喃了一声。
“段郎……”
这两个字，如同一根柔软的羽毛，轻轻搔刮着段誉的心。
他凝视着她那微微嘟起的，如同花瓣般娇嫩的唇瓣，鬼使神差地，缓缓低下了头。
最终。
他的唇，并没有落在她的唇上。
而是轻柔地，印在了她光洁饱满的额头上。
一触即分。
温润，而又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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