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平静的补习时光很快被打破。这天傍晚,两人在图书馆复习时,老旧的木门 “吱呀” 一声被踹开。赵虎带着人闯了进来,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哟,还真以为自己是英语老师呢?” 赵虎一把拍飞桌上的英语单词本,纸页如雪花般散落,“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天天缠着小美!” 他故意凑近李晓聪,压低声音说:“听说你爹妈早死在矿难里,怎么,想靠女人翻身?”
李晓聪的太阳穴突突直跳,三年来压抑的怒火瞬间被点燃。他抄起桌上的搪瓷水杯,手背上青筋暴起,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可在看到小美惊恐的眼神时,他猛地顿住。那一瞬间,他想起王婶常说 “知识才能改变命运”,想起父亲送他来清平村时那复杂的眼神,充满了期待与担忧。他深吸一口气,慢慢放下水杯,弯腰捡起散落的纸张,声音虽轻,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坚定:“有这闲工夫,不如多背几个单词。”
小美惊讶地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欣赏。她默默捡起单词本,在空白处画了个大大的笑脸,还贴心地画了个加油的小人。“别理他们。” 她轻轻推来一碟桂花糕,那是她妈妈早上刚做的,还带着温热。“这是我妈做的,吃完咱们继续攻克虚拟语气。” 李晓聪咬下一口糕点,香甜的滋味在舌尖散开,混着小美身上若有若无的皂角香,让他第一次觉得,原来攻克英语难关,也能这般美好。
日子就在这记单词与学语法中悄然流逝。每天清晨,李晓聪都会早早来到教室,在小美到来之前,先自己背诵单词。遇到不懂的地方,就用树枝在地上写下来。小美来了之后,会耐心地给他讲解。午休时,别人都去休息了,他们却在教室里做题。晚上,图书馆闭馆后,他们就借着月光,在操场上复习。
当第二次月考成绩公布时,李晓聪的英语卷上赫然写着 78 分。他攥着试卷站在阳光下,看着操场上追逐打闹的同学,突然发现老槐树上不知何时长出了新芽。嫩绿的叶子在风中摇曳,充满了生机。远处,小美蹦跳着跑来,辫子上的红头绳在风中飞扬,像一团跳动的火焰。“说好的奖励!” 她塞给他一个手工编织的书签,上面歪歪扭扭绣着 “天道酬勤” 四个字,虽然针法有些笨拙,但每一针每一线都充满了心意。
监控室里,张明远看着屏幕,忍不住摘下眼镜擦拭。画面中,李晓聪正手把手教小美制作简易日晷,两人的影子在泥土地上交织成温暖的图案。手机里传来李思成沙哑的声音:“通知后勤部,给清平村图书馆再运些英语词典和读物。” 总裁办公室的落地窗外,申城的霓虹依旧璀璨,车水马龙,繁华热闹。但此刻李思成眼中,最耀眼的光,来自千里之外那个认真背诵英语单词的少年,那个曾经的纨绔子弟,正在慢慢蜕变,向着更好的自己前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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