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魄觉醒了。" 雪凝将甲胄碎片按在陈平安掌心,碎片与他的甲片发出龙吟,"将军说,三魄归位时,聚魂台的齿轮会倒转......"
陈平安突然看见,分解图上的三魄标记连成一线,深潭、古井、义庄槐树的地脉节点同时发亮。他感觉体内的人魄与雪凝的地魄产生共鸣,楚墨的忠勇魂在血脉里奔涌,而周玄通的断指血,正顺着地脉,修补聚魂台的裂痕。
"三息漏洞还剩两息!" 李守一的监测仪发出刺耳的蜂鸣,"平安师兄,雪凝姑娘,快下深潭!"
陈平安背起雪凝冲向深潭,甲片与她颈后的印记在水雾中划出护徒符。当他们踏进水阶的瞬间,古井的井水突然倒灌进深潭,在地脉交汇处形成完整的双姓共生纹,而周玄通的虚影,正站在纹心,向他们伸出手。
"周叔叔......" 雪凝的眼泪滴在水阶上,每滴都映着周玄通教她识字的场景,"我们来接你了。"
深潭底的聚魂台在此时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七枚锁魂钉同时崩裂,楚墨的天魄、地魄、人魄虚影在空中交汇,甲胄的金光映亮整个深潭。陈平安看见,周玄通的虚影手腕上,锁魂钉的碎片化作光点,融入楚墨的甲胄,而他袖口的 "护徒" 二字,此刻与甲胄的护心镜完全重合。
"平安,雪凝......" 周玄通的声音第一次如此清晰,带着释然的笑意,"地魄觉醒,三魄归位,剩下的路......"
话未说完,王崇焕的引魂幡突然刺来,幡面的三阴血光芒却在接触到双姓共生纹时烟消云散。陈平安看见,幡面中央露出江家初代的咒文,却被周玄通的断指血符逐个击碎,每片碎符,都是他十年前刻在雪凝襁褓上的平安符。
"不可能......" 王崇焕的声音带着惊恐,"江家的祭品血,怎么会......"
雪凝突然举起周玄通的戒指,戒指与聚魂台中央的青铜鼎共鸣:"因为周叔叔早把自己的血,炼成了江家的第十九代祭品。" 她望向深潭底的周玄通,"对吗?师叔。"
周玄通的虚影点头,断指血在水面写出最后的字:「护徒,从来不是牺牲,是传承。」
深潭的水在此时彻底沸腾,楚墨将军的甲胄虚影腾空而起,将陈平安和雪凝护在怀中。雪凝看见,甲胄心口处,"江周共生" 的契约纹正在发光,而周玄通的虚影,正慢慢融入甲胄的护心镜,化作最中央的那道符纹。
"雪凝,平安," 楚墨的声音带着千年的沧桑,却又有着周玄通的温柔,"接下来,该由你们自己,为断指堂和江家,写下护徒的新篇章了。"
话音未落,聚魂台的齿轮阵轰然倒塌,深潭底的锁魂钉全部崩裂,周玄通的虚影在光芒中向他们挥手,渐渐消散在楚墨的甲胄里。雪凝知道,师叔的魂魄并没有消失,而是化作了护徒符的一部分,永远藏在他们的血脉里,藏在地脉的每个节点,藏在楚墨将军的甲胄深处。
"陈公子," 雪凝望着深潭底的光芒,颈后的印记与他胸口的血契终于完全融合,"周叔叔说的传承,是不是......"
"是我们相握的手,是断指堂的护徒符,是楚墨将军的甲胄。" 陈平安握紧她的手,甲片与戒指发出强光,照亮了深潭的出口,"以后,我们就是彼此的护徒符。"
深潭的水在他们身后渐渐平静,却在水面留下永不褪色的双性共生纹。雪凝知道,这场持续十九年的护徒局,终于在三魄归位的瞬间,画上了句点。但护徒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 在义庄的长明灯下,在西医馆的监测仪旁,在每个需要守护的夜晚,她和陈平安,都会带着周玄通的断指血,带着楚墨将军的忠勇,将护徒符,刻在地脉的每个角落。
而深潭底的周玄通,望着他们离去的背影,终于露出了十年未见的轻松笑容。他知道,自己的断指没有白断,自己的血没有白流,那个总在破庙哭鼻子的小平安,那个总被他护在身后的雪凝,如今已能并肩而立,用他们的血,他们的信念,续写断指堂的护徒传奇。
"平安,雪凝," 虚影轻声说,"护徒的路,你们要慢慢走......"
话音未落,虚影彻底消散,只留下枚刻着 "护徒" 二字的青铜戒指,静静躺在聚魂台的废墟上,等待着下一个需要守护的夜晚,等待着下一对并肩而立的身影,将护徒的信念,永远传承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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