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口的老槐树下,三个孩童躺在草席上,脸色白得像纸,胸口微微起伏,却没半点声息。他们的头顶飘着淡淡的黑丝,正往村后的地脉缝里钻 —— 是血煞种子的余煞,顺着地脉缠上了孩子的魂,想吸魂气补自身!
“娘!我的娃啊!” 一个妇人扑在孩子身边哭,手刚碰到孩子的脸,就被黑丝扫到,瞬间麻了,“李道长!快救救我的娃!再晚就来不及了!”
李守一赶紧蹲下身,指尖的七星血印亮了。他能感觉到,孩子们的魂还在体内,却被余煞缠得死死的,像被裹在黑茧里,再等半个时辰,魂气就会被吸光,孩子就真的醒不过来了。
“张医生,用艾草阳汤敷孩子的额头,帮我托住魂气!” 李守一解开孩子的衣领,“江姑娘,借你纯阴血意,帮我把余煞从魂里勾出来!”
张启明赶紧从药箱里倒出艾草阳汤,用棉布蘸着往孩子额头敷。金色的汤液刚碰到皮肤,孩子头顶的黑丝就颤了颤,没再往地脉钻。江雪凝也聚起纯阴血意,像根透明的针,轻轻往黑丝里探,一点点把缠在魂上的煞勾出来。
可刚勾出半缕,村后的地脉缝突然 “嗡” 的一声,冒出股更浓的余煞,瞬间缠住江雪凝的血意,往她的魂体钻!“不好!余煞在反扑!” 陈平安赶紧举着护徒杖,绿光往地脉缝压,却被煞弹了回来,“这煞里裹着血契傀儡术的残意,是周玄通之前留下的!”
李守一心里一沉 —— 血契傀儡术是地煞门的邪术,能借煞控魂,余煞带着这股意,是想把江雪凝也拖进来!他突然往自己胸口拍了下,一口精血喷在孩子的魂脉上:“借我林九师父的血印阳气!破煞!”
精血刚碰到孩子,七星血印的红光瞬间暴涨,像张网,裹住三个孩子的魂体。红光刚碰到余煞,就 “滋滋” 响着把煞烧得散了,连地脉缝里的浓煞都被压了回去。没一会儿,孩子们头顶的黑丝全散了,胸口的起伏也有力了,其中一个孩子还轻轻哼了声:“娘…… 我渴……”
“醒了!娃醒了!” 妇人激动得哭出声,周围的村民也跟着欢呼,纷纷往李守一身边围:“李道长,您真是活菩萨!以后茅山就靠您了!”“是啊是啊,林九道长不在了,只有您能护着我们了!”
李守一刚想说话,玄正堂的老弟子王伯突然挤进来,手里举着块桃木令牌 —— 是茅山主持的信物,之前一直由林九保管,现在用红布裹着,还带着淡淡的阳气:“守一,这是林九道长生前留下的令牌,他说要是他不在了,就把令牌交给能护着茅山、护着百姓的人。现在你救了孩子,又清了血煞,这令牌该给你,你就接任茅山主持吧!”
“我……” 李守一赶紧推辞,“我资历不够,陈师兄比我更适合……”
“别推辞了!” 陈平安拍了拍他的肩膀,护徒杖的绿光晃了晃,“我这本事只能打打杀杀,主持茅山需要的是‘守护’的心思,你继承了林九的血印,又悟了正道,只有你能担得起!”
周围的村民和弟子也跟着劝,连小远都拉着他的衣角:“李师兄,你当主持,就能更快救我娘了!”
李守一看着手里的桃木令牌,又看了看众人期盼的眼神,胸口的七星血印突然暖了 —— 是林九的残魂在呼应。他深吸一口气,握紧令牌:“好!我接!但我有个条件 —— 以后茅山的道,不是为了斩煞,是为了护人;茅山的术,不能用来复仇,只能用来守正!”
“好!” 众人齐声应和,声音震得村口的槐树叶都晃了晃。
回到玄正堂,李守一第一件事就是去密室找《茅山秘史》。书是用桑皮纸做的,泛黄的纸页上记着茅山历代的事,最后一页还留着林九的字迹,写着 “玄通,若有来生,愿你我不再是兄弟,只做寻常百姓”。
李守一坐在案前,提起毛笔,慢慢写下林九和周玄通的故事 —— 从小时候分糖的情谊,到十年前破庙的误会,再到后来的血印传承、同归于尽,每一个字都写得格外重,像在替林九完成未说的话。写到最后,他落下笔,眼泪滴在纸页上,晕开小小的墨痕:“师父,玄通,你们的故事,茅山不会忘,百姓也不会忘。”
刚合上书,张启明突然拿着本黑皮册子走进来,册子封面写着 “血契傀儡术” 四个黑字,是之前从周玄通的木盒里找到的:“守一,这邪术秘籍怎么办?里面记着怎么用血契控魂,要是落进坏人手里,会害更多人!”
李守一接过册子,翻开第一页,里面画着血契的纹路,和之前江雪凝身上的血印一模一样。他想起周玄通就是因为练了这邪术,才一步步走上歪路,心里更沉了:“封了!把它封在护心碑的密室里,用阳脉铜锁锁上,再贴三道纯阳符,以后谁也不准碰!”
“我反对!” 一个年轻弟子突然冲进来,是刚入门半年的小吴,“这邪术虽然阴,但能快速增强实力!要是我们学会了,以后再遇到阴煞教,就能更快打赢,何必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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