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部队的声誉都可能受损!
这个代价,他敢想吗?
林白的心像被放在磨盘上反复碾压,忠诚与理智、责任与恐惧、大爱与私心,在他年轻的胸膛里激烈冲撞,让他感到窒息般的进退两难!
“连长!”林白猛地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孤注一掷的决绝,“我能……我能以个人名义,给当地应急管理局或者地震局打个电话吗?
我是军人,但我同时也是中华人民共和国的公民!
《宪法》、《突发事件应对法》都赋予公民报告突发公共事件隐患和预警信息的权利和责任!而且,”
他一字一顿地强调,抓住了最后的救命稻草,“我们的《内务条令》第三百九十三条写着:‘官兵发现地震前兆或者其他自然灾害迹象,应当迅速报告上级。’我有依据!我履行的是条令赋予我的职责!”
话说到这个份上,林白已经将自己所有的底牌和决心都亮了出来,甚至不惜搬出条令。
帐篷里陷入一片更加沉重的死寂。
连长郭玉杰深深地、深深地叹了口气,那叹息里包含了太多复杂的情绪——
无奈、挣扎、一丝欣赏,更有一股破釜沉舟的决断。
他看着林白年轻而执拗的脸,下定了某种决心。
“林白啊……”他的语气不再严厉,反而带着一种沉重的感慨。
就在林白心头一紧时,郭玉杰猛地一挥手,斩钉截铁:
“行了!这事,还是我来吧!”
他目光灼灼地看向指导员,“老伙计,电话我来打!”
指导员立刻上前一步,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担当:“老郭!要不还是我来!我是搞政工的,就算背处分……”
“行了!”郭玉杰直接打断他,脸上浮现出一种军人特有的豁达甚至是一丝桀骜,“咱们老哥俩,肩膀上扛的都是一样的星星杠杠!出事了还能把我撸成排长不成?哼!没事儿!”
他语气轻松,但那眼神里的凝重却半分未减。
他不再犹豫,直接拿起桌上的军用保密电话,拨通了营部值班室,继而要求转接旅指挥部值班首长。
夜深人静,电话接通得很快。
郭玉杰的声音在帐篷里清晰响起,沉稳、简洁、条理分明,没有任何修饰和铺垫:
“报告,我是钢刀团新兵连连长郭玉杰!有紧急情况上报:我连哨兵林白同志,于今日晚饭后观察到西侧天边出现不明方向瞬时强白光,随后多次听到疑似来自地下的持续性‘轰隆’闷响,其本人判断为强烈地震前兆。
具体时间节点如下……我连骨干现场确认,除林白本人外,暂未发现其他感官可证实的异常现象。
鉴于该战士曾表现出异于常人的听觉敏感性,我连认为信息具备一定参考价值,特此上报!完毕!”
电话那头显然进行了快速询问和记录。
郭玉杰简洁地回答了几个问题后,最后沉声道:“是!明白!保持通信畅通,随时待命!” 随即挂断了电话。
“咔哒。”
电话挂断的声音在寂静的帐篷里异常清晰。
郭玉杰放下话筒,张维、林白、指导员,四双眼睛无声地对视着,帐篷里只剩下一种茫然和等待审判般的压抑沉默。
上级知道了,然后呢?
像一颗小石子投进了深不见底的大海,连个像样的水花都没激起。
“行了!”郭玉杰率先打破沉默,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上级已经知道情况!该怎么研判、怎么处置,是上级部门的事!
张维,带林白回去!该休息休息,该待命待命!”
林白的心却沉到了谷底。
他听出了连长话语里的无奈和一丝“尽人事听天命”的味道。
他明白连长和指导员头上此刻都悬着一把无形的利剑——
一把质疑、风险甚至可能是追责的利剑。
他深深地叹了口气,再次鼓起勇气,语气带着近乎哀求的诚恳:
“连长,指导员!我知道……我知道您二位心里可能觉得我是危言耸听,是在给连队惹麻烦……”
他看着两位首长复杂的神色,咬了咬牙,“但我……我还是想以我个人名义,给地方政府值班室或者应急管理局打电话提报一下这个情况!哪怕只是作为一个普通公民的提醒!我真的……”
他低头看了一眼腕表,那秒针细微的走动声在他听来如同催命的鼓点,“我想……时间真的不等人了……”
“你想什么想!”郭玉杰猛地爆发了!这是他第一次对着林白发火,声音低沉却蕴含着极大的怒火,像压抑已久的火山终于喷发,
“林白!你以为这是什么?!过家家吗?!信息上报的路径是有规矩的!部队优先上报!这是铁律!部队的条令、程序,永远优先于地方的任何规定!这一点,还用我再教你吗?!”
他向前逼近一步,目光如炬,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再说了!你以为部队和地方是两个世界?我们有完善的军地联动机制!我们报告上去的那一刻,指挥部的首长们自然会研判,会和地方政府的应急、地震部门紧急会商、共享信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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