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还没亮,昆仑的雪就又下了起来。林九玄站在寒晶养脉室的门外,手里攥着块刚温好的暖玉 —— 是萧诺从潮汐阁带来的,说能稍微缓解灵脉的寒意。他犹豫了好几次,终究还是没推门进去,昨晚苏清瑶睡着时,他分明看到她鬓角的白发又多了些,只是清晨醒来时,那几缕白发又变回了黑色,显然是用灵力强行掩盖的。
“林小子,该走了。” 鬼手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他裹着件新的厚袍,是玉虚脉弟子送来的,“玄真道长说寒晶阵的裂痕得趁天亮修复,再过几天就是月圆,要是裂痕扩大,黑棺气漏得更多,麻烦就大了。”
林九玄点点头,把暖玉放在门口的石台上,轻声说:“萧诺,清瑶醒了就把这个给她,让她别乱动灵力,等我回来。”
萧诺从屋里走出来,眼眶有些红 —— 她守了苏清瑶半宿,清楚苏清瑶夜里疼得翻来覆去,却连哼都没哼一声。“你放心去吧,我会看着她的。” 萧诺攥紧袖口,“要是修复时遇到麻烦,就用传讯符叫我,唤潮术或许能帮上忙。”
林九玄应了声,跟着鬼手往寒晶阵走去。雪地上的脚印很快被新雪覆盖,就像苏清瑶想把灵脉的伤痛藏起来一样,可那份担忧,却在林九玄心里越积越重。
寒晶阵前,玄真道长已经带着十几个玉虚弟子在等候。弟子们手里捧着 “寒晶砂”—— 玉虚脉特有的修复材料,是用寒晶阵周围的冰晶磨成的,能暂时填补裂痕。玄真道长的脸色比昨天好了些,但道袍依旧有些皱,显然昨晚也没休息好。
“林先生来了。” 玄真道长迎上来,指着寒晶阵中央的裂痕,“你看,这三道裂痕里还缠着黑棺气,普通的寒晶砂根本压不住,必须先用龙脉气冲散黑棺气,再用我们玉虚脉的灵力加固,才能彻底修复。”
林九玄顺着玄真的手指看去 —— 寒晶阵的阵纹上,三道黑色的裂痕像毒蛇一样盘踞着,裂缝里泛着淡淡的黑雾,偶尔还会有细小的黑丝冒出来,落在雪地上,瞬间就把雪融化成黑色的水洼。
“这黑棺气比我在秦岭见到的更顽固。” 林九玄蹲下身,指尖靠近裂缝,立刻感觉到一股吸力,想把他的灵力扯进去,“普通的灵力根本冲不散,必须用纯粹的龙脉气。” 他掏出通脉玉,玉身在雪地里泛着温润的金光,“通脉玉能引九州龙脉气,只是昆仑龙脉的气息比较特殊,我需要道长的灵力辅助,才能精准控制龙脉气,不伤到寒晶阵本身。”
玄真道长点点头,从怀里掏出一枚 “寒晶印”—— 是用昆仑主峰的千年寒晶雕刻的,印面上刻着九转寒晶阵的阵纹。“这寒晶印能感应寒晶阵的灵力波动,我用它稳住阵纹,你引龙脉气时,要是遇到阻力,我就用印力帮你调整方向。”
鬼手在旁边看得手痒,拄着拐杖凑过来:“老鬼的煞气臂也能帮忙!煞气虽然克龙脉气,但对付黑棺气还是有点用的,要是黑棺气爆了,老鬼能帮你们挡一下!”
林九玄笑着摇摇头:“鬼手爷爷,您还是先歇着吧,昨天您伤还没好,要是再动用煞气,恐怕会加重伤势。”
“娘的!老鬼还没老到需要人护着的地步!” 鬼手不服气地哼了一声,却还是往后退了退,靠在一根寒晶柱上,“行吧,你们专心修复,老鬼帮你们盯着周围,免得神道教的人又来偷袭。”
一切准备就绪,林九玄走到寒晶阵中央,将通脉玉放在阵眼寒晶核旁边。他深吸一口气,双手结印,口中低喝:“通脉术?昆仑引!” 指尖的灵力注入通脉玉,玉身瞬间爆发出刺眼的金光,金光顺着寒晶阵的阵纹蔓延,像一条条金色的小溪,流向三道裂痕。
玄真道长立刻将寒晶印按在阵纹上,印面泛起蓝光,与金光交织在一起。“稳住!龙脉气快到裂痕了!” 玄真道长的声音有些急促,寒晶印的蓝光突然闪烁了一下,“黑棺气有反应了,它在抵抗龙脉气!”
林九玄果然感觉到,通脉玉引过来的龙脉气在靠近裂痕时,突然慢了下来,像是撞在了一堵无形的墙上。裂缝里的黑雾越来越浓,甚至凝聚成一只小小的黑爪,抓向金色的龙脉气,想把龙脉气撕碎。
“道长,帮我把印力往左移三寸!” 林九玄大喊,他能感觉到,左边的阵纹有一处薄弱点,黑棺气的防御比较弱。
玄真道长立刻调整寒晶印的位置,印力往左移了三寸,蓝光瞬间变亮,在阵纹上打出一个小小的缺口。林九玄抓住机会,催动通脉玉,将龙脉气引向缺口 —— 金色的龙脉气像潮水一样涌进缺口,瞬间就冲进了裂痕里。
“滋啦 ——” 龙脉气与黑棺气碰撞,发出刺耳的声响,裂缝里的黑雾剧烈翻滚起来,像是烧开的水。黑爪变得更大,疯狂地抓挠龙脉气,可龙脉气是纯粹的阳性气息,正好克制阴邪的黑棺气,黑爪抓了几下,就开始融化,变成黑色的雾气,消散在空气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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