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光骤然亮起，机械音在大厅里回荡：“所有出口关闭，进入临时管制状态。”
秦川的手指还按在图鉴边缘，那股震动尚未散去。他立刻将它塞进内袋，布料摩擦发出轻微的窸窣声。小火龙贴到他脚边，爪子抓着地面，抬头望向他。
“贴紧我。”他低声说，声音压得极低，几乎只是气流掠过喉咙，“别松开。”
喷火龙站在他身侧，四肢微微打颤，胸口的能量结晶不断闪烁，像是随时会炸开。它的呼吸沉重，每一次吸气都带着金属般的摩擦音。头顶上方，厚重的金属闸门正从天花板缓缓降下，两侧通道已有黑袍守卫逼近，脚步沉稳而整齐。
秦川的目光扫过四周。前方是封锁的通道，左右皆被包围，唯一未被控制的空间——只有头顶。
他抬手拍了拍喷火龙肩部，掌心传来滚烫的触感。“我们不逃。”他说，“我们冲上去。”手指指向穹顶中央的天窗。
喷火龙喉咙里滚出一声低吼，前肢猛然蹬地，带动身体跃向高台。秦川一把抱起小火龙，紧随其后。落地时脚跟一滑，但他没停，迅速翻身站起，目光始终盯着上方。
天窗由合金加固，四角嵌有感应器，红光一闪一闪。若强行撞击，只会触发更强防御。可他们已无路可退。
就在喷火龙跃至半空的瞬间，胸前结晶剧烈震颤，发出刺耳嗡鸣。它的动作一顿，翅膀张开却无法展开完全，身体开始下坠。
追兵已经靠近。一道电网从侧方射出，横跨空中，直扑三人头顶。
小火龙猛地挣脱秦川手臂，纵身跃起，一口火焰喷向电网边缘。火苗虽小，但精准命中连接点，金属丝瞬间熔断，电网歪斜落地，溅起一串火花。
秦川抓住这刹那空隙，冲上前扑向喷火龙背部，右手直接按在它颈后的能量结晶上。微光自掌心渗出，不是为了疏导能量，而是试图传递某种频率——稳定、持续、带着熟悉的节奏。
“我不是治疗师。”他咬着牙说，“但我相信你。”
喷火龙全身肌肉绷紧，鳞片下仿佛有电流窜动。它的尾巴猛然甩动，尾焰由橙转白，温度骤升。整个大厅的空气开始扭曲，地面瓷砖出现细密裂纹。
一声咆哮撕裂空间。
它的身体猛然膨胀，骨架发出沉闷的拉伸声，双翼彻底展开，燃烧起幽邃的蓝色火焰。鳞片泛起冷金属光泽，头颅拉长，利爪深深嵌入高台石板。
进化完成。
新的气息扩散开来，压迫感如潮水般涌向四周。守卫的脚步停下，有人甚至后退了一步。
秦川伏低身子，护住小火龙，大喊：“瞄准屋顶中央！”
喷火龙X双翼一振，悬停半空。尾焰凝聚成螺旋状能量球，高温让周围空气发出噼啪爆响。大厅内的陈设开始自燃，玻璃容器接连炸裂。
它张开巨口，赤蓝光束轰然喷发——“极巨炮”正面击中穹顶接缝处。合金层像纸片一样被撕开，砖石飞溅，尘烟弥漫。夜风顺着破口灌入，吹乱了秦川的头发。
没有迟疑。喷火龙X调转方向，双翼一展，驮着两人冲入夜空。
身后，拍卖场一片狼藉。金属闸门彻底闭合，守卫聚集在废墟边缘，仰头望着那道消失在黑夜中的身影。
高空之上，风势猛烈。秦川紧紧抓住喷火龙X背部的凸起鳞片，小火龙蜷缩在他臂弯里，耳朵贴着脑袋，双眼仍盯着下方城市灯火。
喷火龙X飞行平稳，但每一次振翅都能感觉到体内能量仍在调整。它的双翼燃烧着蓝色火焰，在夜色中划出两道长长的光痕。尾焰洁白如雪，照亮了下方荒芜的废墟地带。
秦川低头摸了摸图鉴的位置。布料下的轮廓还在，没有再震动。追踪信号似乎中断了，至少现在没有警告浮现。
他抬起头，望向前方。远处是一片连绵的黑暗轮廓，那是尚未开发的原始林区。只要能抵达那里，短时间内就不会被追踪设备覆盖。
“还能撑多久？”他轻声问。
喷火龙X没有回头，但双翼微微调整角度，飞行高度略微下降。它用行动回答：足够远。
小火龙打了个哆嗦，把脑袋往秦川怀里埋了埋。它的体力接近极限，刚才那一口火焰几乎耗尽了全部能量。
秦川解下外衣，裹住它小小的身体。布料还带着体温，勉强挡住了高空的寒意。
下方的城市逐渐变小，灯光稀疏起来。废墟城北区的边界已在视野之外。风中不再夹杂机械运转的轰鸣，取而代之的是旷野特有的寂静。
突然，喷火龙X发出一声短促的低鸣。
秦川立刻警觉，顺着它的视线望去。左侧远处，一道微弱的红光闪过，像是探测卫星的反射。虽然只是一瞬，但足够引起注意。
他攥紧了衣角。还没甩掉。
“再飞一段。”他说，“别降。”
喷火龙X应了一声，双翼收拢些许，速度提升。它的呼吸比刚才平稳许多，显然已适应新形态的力量。
又过了片刻，秦川察觉到一丝异样。
图鉴在口袋里微微发热。
他不动声色地按住位置，没有拿出来。若是再次激活追踪，现在也无力阻止。只能寄望于高空飞行扰乱信号接收。
小火龙在他怀里轻轻哼了一声，睡了过去。
秦川闭了闭眼，随即睁开。不能睡。他还得盯着方向，还得判断何时可以降落。
前方的林区越来越近，树冠连成一片墨色海洋。月光洒在枝叶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喷火龙X开始缓慢降低高度。双翼扇动的频率变得柔和，尾焰依旧明亮，但不再灼热逼人。
距离树梢还有不到二十米时，它忽然一个侧身，避开一根突出的枯枝。动作流畅，毫无滞涩。
秦川松了口气。安全了。
就在这时，图鉴的热度陡然升高。
他心头一沉，刚想伸手去拿——
一道蓝光从衣袋缝隙透出，映在手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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