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穴外那慌乱的脚步声在靠近洞口时骤然停住,似乎来人在犹豫。陈默屏息凝神,高频振动匕首已悄然滑入掌心,体内能量缓缓流转,【真实之眼】无声开启,锁定了洞口那模糊的能量轮廓——并非预想中巴顿部下那充满敌意和掠夺性的狂暴气息,而是……一股微弱、熟悉,且带着惊惶的波动。
是流沙部落的人。
陈默眉头微蹙,收敛了杀意,但警惕未消。他沉声开口,声音在狭小的洞穴内回荡:“谁?”
洞口的光线被一个身影挡住,是那个脸上带疤的年轻战士,此刻他气喘吁吁,脸上满是汗水与恐惧交织的痕迹,手里还紧紧攥着一柄骨矛,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陈…陈默大人!”年轻战士的声音带着哭腔,“不好了!长老……长老让我赶紧来告诉您!‘黑蝎’部落的人来了!他们……他们说是奉了巴顿战旌的命令,要搜查庇护渎神者的叛徒!已经到聚居地外面了!”
黑蝎部落?陈默脑海中立刻闪过之前了解到的信息,这是西漠一个以残忍和追踪闻名的部落,与流沙部落素有旧怨,且是巴顿的忠实爪牙。看来,巴顿的舆论攻势和借刀杀人之计,这么快就生效了。
“来了多少人?”陈默语气依旧平静,仿佛在问一件与己无关的小事。
“至少三十个!都是黑蝎的精锐战士!带头的是他们的族长蝎尾!那家伙是个疯子!”年轻战士急得跺脚,“长老正在外面尽力周旋,但恐怕拖不了多久!您……您快从后面走吧!我们知道一条隐秘的小路!”
年轻战士的眼神充满了真诚的焦急,不似作伪。流沙部落确实履行了承诺,在危险来临的第一时间选择了报信而非出卖。
陈默看了他一眼,心中瞬间权衡。此刻与黑蝎部落正面冲突,固然不惧,但势必会将流沙部落彻底拖下水,迎来巴顿的疯狂报复。这违背了他不愿牵连无辜的原则。而且,他现在的状态并未恢复到巅峰,刚刚修复的装备也需要实战检验,贸然陷入重围并非上策。
“告诉长老,他的情谊我记下了。”陈默站起身,动作利落,“我这就离开。你们……自己小心。”
年轻战士重重松了口气,连忙指向洞穴深处一个不起眼的、被碎石半掩的缝隙:“从那里钻出去,后面是一条干涸的地下河道,沿着河道往西走,能避开黑蝎部落的正面搜索!”
陈默点了点头,不再多言,身形一闪,便已没入那狭窄的缝隙之中。年轻战士看着消失的背影,咬了咬牙,转身飞快地朝聚居地前方跑去,他要去告诉长老,恩人已经安全离开。
……
钻进缝隙后,是一条仅容一人弯腰通行的狭窄隧道,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土腥味。陈默凭借【真实之眼】的微光视觉,快速前行。约莫行进了十几分钟,前方传来微弱的光线和流动的空气,果然出口是一条掩藏在红褐色岩壁下的、早已干涸的河床。
他并未立刻远离,而是找了一处视线开阔的隐蔽高地,遥遥望向流沙部落的方向。只见部落栅栏外,火把通明,数十名穿着黑色皮甲、脸上绘着狰狞蝎子图案的战士,正与以长老为首的流沙部落族人对峙。双方情绪激动,争吵声隐约可闻。
很快,黑蝎部落的战士似乎失去了耐心,开始强行冲击栅栏。流沙部落的战士虽然奋力抵抗,但人数和实力差距悬殊,防线眼看就要被突破。
陈默眼神微冷。他并非迂腐之人,但眼见因自己而起的灾祸降临,心中仍不免升起一丝戾气。他下意识地摸了摸工作台空间里那枚极不稳定的“痛苦结晶”。若是将此物掷出,足以将那些黑蝎战士重创甚至全灭……
但这个念头只是一闪而过,便被他强行压下。如此做,能量波动必然惊动巴顿,且结晶爆炸的威力难以控制,很可能波及流沙部落的族人。得不偿失。
就在他准备转身离去时,异变突生!
流沙部落的长老似乎做出了某种决断,他高举骨杖,口中念念有词,猛地将骨杖插向地面!刹那间,以骨杖为中心,一道微弱的土黄色光芒扩散开来,形成一道薄薄的光膜,暂时挡住了黑蝎战士的冲击!
“咦?竟然是残存的旧时代防御矩阵?”陈默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这光芒的能量属性,与他之前在那片“君王遗产”禁区感受到的古老气息有几分相似,虽然微弱得可怜,但本质极高。
黑蝎战士被这突如其来的防御阻了一阻,更加暴怒,攻击如同雨点般落在光膜上,光膜剧烈波动,眼看支撑不了多久。
陈默深深看了一眼那在火光和攻击中摇曳、却依旧死死挡在族人身前的苍老背影,不再犹豫,转身融入干涸河床的阴影中,向着西方疾行而去。这份雪中送炭的情谊,他记下了。若有将来,必当回报。
……
沿着地下河道疾行数里,确认彻底摆脱了可能的追踪后,陈默才在一处河床拐弯形成的天然凹陷处停了下来。这里相对隐蔽,且头顶有岩层遮挡,不易被空中侦查发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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