树屋内部,药草的清香与柔和的光线交织,营造出一种宁静而专注的氛围。陈默在艾拉示意的木椅上坐下,身体依旧保持着一种不易察觉的警惕,但眼神平静地与对方对视着。
艾拉饶有兴致地重新坐下,双手交叠放在桌上,那双仿佛能洞悉灵魂的眼睛依旧停留在陈默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研究欲望。
“那么,‘学者’先生,”她微微歪头,语气温和却直指核心,“首先,我很好奇。‘痛苦烙印’是灼骨之君对其憎恶之敌最恶毒的标记之一,它会持续燃烧灵魂,放大痛苦,直至宿主崩溃或被迫返回西漠寻求‘解脱’。而你,不仅扛住了这种折磨,还能远遁至此,甚至……似乎找到了某种暂时压制它的方法?能告诉我,你是如何做到的吗?单凭你‘辉耀’级别的灵魂韧性,可不足以完全解释这一点。”
陈默心中凛然,艾拉的洞察力果然惊人。他略一沉吟,选择性地回答道:“一部分原因,确实得益于灵魂强度。另一部分,则与我掌握的某些能量应用技巧有关,可以一定程度上干扰烙印的能量结构。”他提到了能量干扰,但并未具体说明是“秩序之力”,这既是保留底牌,也符合他“学者”身份中对能量研究的表述。
“能量应用技巧……干扰神明烙印……”艾拉轻声重复着,眼中闪烁着愈发浓烈的兴趣,仿佛看到了一个全新的研究课题,“很独特的思路,并非依靠更强的神力去覆盖,而是从规则层面进行巧妙的介入……有意思。”
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陈默胸前的“秩序壁垒”:“这件装备也很不寻常。它蕴含的力量……非常古老,非常纯粹,带着一种绝对的‘秩序’与‘静滞’特性,与我感知过的任何神恩装备或已知锻造体系都不同。这也是你的‘研究成果’?”
“可以这么说。”陈默给出了一个模糊的答案。系统和工作台的存在是他最大的秘密,绝不能暴露。
艾拉似乎也不急于深究装备的来源,她更关注本质:“正是这种‘秩序’之力,配合南林的生命能量环境,暂时压制了‘痛苦烙印’,对吗?”
陈默点了点头,承认了这一点。这几乎是明摆着的事实。
“完美的逻辑链条。”艾拉赞许地点点头,随即话锋一转,眼神变得深邃,“但是,外来者,你有没有想过,这种压制……可能并非完全是好事?”
陈默眉头微蹙:“什么意思?”
“神明诅咒,尤其是灼骨之君这种位格的存在所种下的烙印,其本质是祂规则力量的一种延伸。”艾拉用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笃笃声,“强行用性质相反的力量(秩序、生命)去压制,就像是用巨石去镇压一条毒蛇。毒蛇暂时无法伤人,但它并未死去,反而可能在巨石的压力下,发生某种……难以预料的蜕变。我能在你的灵魂层面感知到,那烙印内部的力量正在一种高压环境下积聚、扭曲,甚至……开始与你用来压制它的力量产生一丝极其隐晦的纠缠。”
陈默心中一震!艾拉所说的,与他之前的隐约预感不谋而合!这诅咒,果然在发生未知的异变!
“这种纠缠,目前来看似乎是削弱了烙印,但长远而言,它可能会让烙印变得更加复杂,甚至……诞生出兼具‘痛苦’、‘秩序’、‘生命’特性的,全新的、未知的东西。”艾拉的声音带着一丝凝重,“那可能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混合型诅咒,也可能是一种……谁也无法预料的状态。解除它的难度,可能会呈几何级数上升。”
树屋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艾拉给出的信息,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和严峻。
“你有解决的办法,或者说,研究方向吗?”陈默直接问出了最关键的问题。艾拉既然能看出这么多,或许真的有应对之策。
艾拉看着他,脸上再次浮现出那种探究的笑容:“这就是问题的关键了,外来者。我对这种罕见的状态非常感兴趣。研究如何分离、净化,或者……引导这种异变的诅咒,对我而言具有极大的学术价值。”
她身体微微前倾,目光灼灼:“我可以为你提供庇护,允许你在青藤部落的范围内活动,并动用我的知识和资源,尝试帮你解决这个麻烦。但作为交换,你需要配合我的研究。我需要定期观察烙印的状态,记录数据,甚至可能需要进行一些……非侵入性的能量引导实验。当然,我会尽最大努力保证你的安全和灵魂的完整。”
她提出了条件。庇护与帮助,换取研究对象与配合。
陈默沉默着,快速权衡利弊。艾拉的目的很明确,就是对他身上这种特殊的诅咒状态感兴趣。配合研究存在一定风险,但相比于被追兵找到,或者诅咒彻底失控,这无疑是目前最好的选择。而且,艾拉看起来是理智的研究者,并非狂信徒或阴谋家。
“可以。”陈默最终点头,“我接受你的条件。但在研究过程中,我拥有知情权和拒绝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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