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健猛地抬头,只见东南方的天空浮起大片黑雾,里面翻涌着青灰色的影子——是幽灵,成百上千的幽灵,它们的嘴大张着,发出刮玻璃般的尖啸;地面的荒草突然剧烈晃动,无数白骨从土里钻出来,腐烂的僵尸拖着肠子,骨刀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毒蝎狮!”陈健吼道,反手将维克娜捞上自己的坐骑,“带所有人升空!凯德拉克,用毒刺开路!摩莉尔,护好左翼!”
铁背毒蝎狮的毒刺“唰”地弹出,尾尖的毒液在夜空划出银线,扫落三只扑来的幽灵。
摩莉尔的银纹毒蝎狮喷出龙息,幽蓝火焰将逼近的僵尸烧成灰烬。
但亡灵的数量太多了,像潮水般从四面八方涌来,幽灵的指甲刮擦着毒蝎狮的鳞片,僵尸的腐手抓住飞行鞍的皮带。
“领主大人!后面!”博瑞特的声音带着颤音。
陈健回头,只见最末尾的毒蝎狮被五只幽灵缠住,骑士的脖子上浮现出青紫色的手印——那是灵魂被抽取的征兆。
“走!”陈健狠拍铁背的颈侧,毒蝎狮发出震耳欲聋的咆哮,展开翅膀直冲高空。
下方的亡灵群仰起头,绿莹莹的眼睛连成一片,像片燃烧的沼泽。
维克娜死死攥住他的披风,哭腔里带着绝望:“他们追上来了……他们不会放过活人的……”
陈健望着下方越聚越多的亡灵,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剑柄。
月光突然被乌云遮住,他看见最前方的幽灵首领额头刻着弯月标记——和议事厅里那将领描述的月亮神教图腾,分毫不差。
铁背的翅膀拍得更急了。
远处的哈蒙代尔城堡已经能看见轮廓,可亡灵群仍像团甩不脱的黑雾,在后方紧追不舍。
陈健能听见它们的尖啸里混着模糊的话语,像无数根针在扎他的太阳穴:“……留下……灵魂……复活……”
“坚持住。”他低头对维克娜说,声音却像是说给自己听,“我们还没输。”
乌云裂开道缝,月光重新洒在岛屿上。
陈健眼角的余光瞥见,在亡灵群的最深处,有座用白骨堆成的祭坛正在升起,祭坛中央的水晶球里,隐约映出张戴着月冠的苍白面孔——那是他从未见过的脸,却让他后颈的寒毛根根竖起。
铁背的爪子已经能触到城堡的驯兽台围栏。
下方传来卫兵的呼喝,毒蝎狮队的其他成员陆续降落。
陈健刚要松口气,突然感觉后背一凉——有什么东西穿透了他的披风,正顺着脊椎往上爬,像团冰做的手,要掐住他的心脏。
他猛回头,正撞上幽灵首领的眼睛。
那里面没有瞳孔,只有翻涌的黑雾,和……一丝得逞的笑意。
“快!”摩莉尔的龙焰匕首刺进那幽灵的胸口,幽蓝火焰瞬间将其烧成灰烬,“领主大人,进城堡!”
陈健抱着维克娜翻下铁背,靴子刚沾地,就听见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撞击声——驯兽台的防护魔法阵亮了起来,将追击的亡灵群挡在外面。
但那些幽灵仍在疯狂撞击光墙,僵尸们则扒着围栏,腐烂的手指在石墙上抠出深深的痕迹。
“把维克娜带去医疗室。”陈健扯下被撕烂的披风,“让老波比加固魔法阵,博瑞特带卫队巡逻城墙——”
他的话突然顿住。
月光下,维克娜的手腕上,不知何时浮现出枚弯月印记,正随着她的呼吸明暗交替。
远处的岛屿上,白骨祭坛的水晶球突然炸裂,碎晶里渗出的黑雾凝成句低语:“终于……找到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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