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功了?凌湮拄着枪胚,单膝跪地,剧烈地咳嗽着,每一次咳嗽都带出大口的鲜血。身体仿佛被彻底掏空,经脉如同被烈火灼烧后又浇上了冰水,剧痛和虚弱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右臂更是完全失去了知觉,只有深入骨髓的撕裂感。刚才那三枪,尤其是最后一枪的“叠空三重裂”,几乎抽干了他所有的力量和精神,强行融合时空之力的反噬更是恐怖。
但…他活下来了!他挡住了!靠着自己刚刚领悟、远未成熟的枪技,靠着枪胚与青铜碎片的共鸣!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劫后余生的虚脱和对力量掌控的微弱兴奋感,在他心中升起。
“哼…瞎猫碰上死耗子…”时鸦虚弱的声音带着一丝复杂的意味,在凌湮脑海中响起,似乎想嘲讽,却又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惊异,“强行融合时空双弦…没把自己炸碎算你命硬…那破铜片…有点邪门…”它的声音越来越低,显然刚才的爆发和感知也消耗巨大,再次沉寂下去。
凌湮没有理会。他艰难地抬起头,望向洞口。虽然三条猎犬被灭,但那股被锁定的感觉并未完全消失,只是变得极其微弱、飘忽不定,如同隔着一层厚重的毛玻璃。裁时大阵的意志,如同无形的天网,依旧笼罩着这片荒原。
他挣扎着挪到凌曦身边,确认她只是昏睡,气息还算平稳,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眼皮重若千钧。他背靠着冰冷的兽骨内壁,将枪胚横在膝上,一手紧紧攥着怀中的青铜碎片,感受着它冰凉坚韧的触感带来的微弱安心感,另一只手则下意识地抚摸着枪胚粗糙的表面。枪胚深处那股苍凉的意志似乎也沉寂了下去,如同耗尽了力气。
就在凌湮的意识在剧痛、疲惫和劫后余生的恍惚中逐渐模糊,即将陷入昏睡的临界点时——
“嗡…”
一股极其微弱、却异常清晰的意念波动,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毫无征兆地从他膝上的榆木枪胚深处荡漾开来,轻轻触碰着他昏沉的意识。
不是时鸦。也不是枪胚本身那股苍凉的意志。这股意念波动带着一种…沉淀了无尽岁月的悲伤、刻骨的愤怒,还有一丝…仿佛临终托付般的沉重与不甘!
凌湮的意识猛地被拉回一丝清明!他下意识地凝聚起残存的精神力,顺着那股意念波动,小心翼翼地探向枪胚深处…
眼前的景象瞬间扭曲、变幻!
不再是冰冷黑暗的兽骨洞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燃烧的、充斥着铁锈与血腥气息的景象!
熊熊烈焰吞噬着简陋的屋棚,灼热的空气扭曲视线。熟悉的打铁炉倾倒在地,炭火和通红的铁块散落一地。一个佝偻的身影倒在血泊之中,身上布满了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鲜血浸透了他那件常年沾满煤灰的铁匠围裙。是墨老!
他枯槁的手死死抓着一截暗沉、布满扭曲纹理的榆木——正是凌湮手中枪胚的雏形!鲜血顺着他的指缝,不断滴落在暗沉的木头上,发出滋滋的轻响,仿佛被木头贪婪地吸收着。
而在墨老身前,站着几个身影。他们并非赤牙那样的时序监察使,穿着制式统一的暗红血纹皮甲。这几人身着统一的玄青色劲装,胸口绣着一个由火焰、岩石、水流、藤蔓、金属交织而成的复杂徽记——五行宗的标志!为首一人,身形高大魁梧,赤发如火,面容刚硬如岩石,眼神却冰冷如刀,带着一种居高临下的漠然和…一丝不易察觉的贪婪。他手中提着一柄还在滴血的、门板般的双刃巨斧,斧刃上缠绕着狂暴的火焰真意和厚重的土行灵光!
“老东西…交出‘葬神木’和‘时骸符’,给你个痛快。”赤发巨汉的声音如同闷雷,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咳咳…”墨老艰难地抬起头,布满血污的脸上,一双浑浊的老眼死死盯着那赤发巨汉,眼中燃烧着刻骨的恨意和悲凉,“焱烬…你这个…畜生…为了时序塔的狗屁悬赏…连…同门都不放过…那东西…是祸根…不能…给你们…”
“冥顽不灵!”名为焱烬的赤发巨汉眼中寒光一闪,手中巨斧猛地扬起!狂暴的火焰真意混合着沉重的土行灵压,如同山崩海啸般朝着垂死的墨老当头劈下!斧光所过之处,连燃烧的烈焰都被强行压灭!
“噗嗤!”
利刃入肉的沉闷声响!鲜血狂飙!
墨老的身体在巨斧下如同破败的玩偶般被撕裂!但他那只紧握着染血榆木的手,却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他猛地将手中的木头狠狠插向自己裂开的胸膛!
“以吾残魂…饲此神锋…护我…传承…恨!恨!恨——!”一声充满了无尽怨毒与不甘的灵魂咆哮,伴随着生命的终结,轰然炸响!
画面戛然而止!
凌湮猛地睁开双眼!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心脏狂跳如擂鼓!刚才看到的…是墨老临终前的记忆?!是烙印在枪胚深处的残魂执念!
五行宗!焱烬!为了时序塔的悬赏…杀人夺宝!葬神木?时骸符?难道…自己手中的枪胚和青铜碎片…就是他们口中的…?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喜欢时渊枪主请大家收藏:(m.zjsw.org)时渊枪主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