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烛阴!”墨老的声音嘶哑,带着泣血般的质问,“你告诉我,为什么要背叛?为什么要抽取他们的时空本源?!‘源质’……那根本不是什么维持秩序的必要之物!那是……那是生灵的命魂啊!”
烛阴沉默着,那双冰冷的银灰色眼眸中,翻涌着极其复杂的情绪,有挣扎,有痛苦,但最终,都被一种近乎偏执的冰冷所覆盖。“秩序……需要代价,墨师。”他的声音如同冰冷的金属摩擦,“时渊的裂缝在扩大……唯有纯粹的源质,才能铸成‘秩序之钉’,锚定时空,延缓浩劫……牺牲少数,保全万界……这是最理性的选择。”
“放屁!”墨老目眦欲裂,悲愤交加,“那不是什么牺牲!是屠杀!是献祭!你抽取的,是那些守护时空长城的英魂最后的本源!他们在长城上流尽了血,你却连他们残存的真灵都不放过!你这是在亵渎!是在自掘坟墓!烛阴,你醒醒!这条路是错的!它会毁了你自己,毁了时序塔,毁了所有!”
“够了!”烛阴猛地低吼一声,眼中最后一丝挣扎彻底湮灭,只剩下绝对的冰冷和一种被戳穿伪装的暴怒!“墨师,你老了!你太过仁慈!也太过……天真!秩序的维系,容不得你这种妇人之仁!既然你执意阻我,不肯交出那最后一块承载了‘碑心’碎片的守护真意……那就别怪弟子……无情了!”
话音未落,烛阴的身影骤然消失!
下一刻,他已经出现在墨老身后!一只覆盖着冰冷暗银光泽的手掌,如同最锋利的刀刃,毫无阻碍地、带着一种撕裂时空的绝对意志,狠狠插入了墨老的后心!
噗嗤!!!
墨老的身体猛地僵直!斗篷下的佝偻身躯剧烈地颤抖起来!他低头,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只从自己胸前透出的、流淌着暗银光泽的手掌。没有鲜血流出,只有丝丝缕缕的、银灰色的本源力量,正被那只手掌疯狂地抽取、吞噬!
“呃……啊……”墨老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嗬嗬声,眼中充满了极致的痛苦与难以置信的悲凉。
烛阴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只有绝对的冰冷和一种近乎机器的专注。他那只插入墨老胸膛的手猛地一握、一抽!
嗤啦——!!!
伴随着令人头皮发麻的、仿佛金石被强行撕裂的声音,一根散发着温润银辉、如同玉石雕琢、却又蕴含着磅礴时空力量的……脊骨!被烛阴硬生生地从墨老体内抽了出来!
“呃——!!!”墨老发出一声凄厉到不似人声的惨嚎,身体如同被抽掉了所有支撑,瞬间软倒下去!他眼中的光芒迅速黯淡,只剩下无边无际的痛苦与绝望。他死死盯着烛阴手中那根属于他自己的、还在微微颤动的脊骨,嘴唇无声地翕动着,似乎在质问,在诅咒……
烛阴握着那根温润如玉的脊骨,看也没看倒在地上濒死的墨老。他另一只手凌空一抓,一枚巨大的、造型古朴、散发着冰冷禁锢气息的暗银色巨钉虚影在他面前浮现!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根刚刚抽离、还带着墨老最后体温和灵魂印记的脊骨,狠狠按向了那枚暗银巨钉的钉尖!
嗡——!!!
刺目的暗银光芒爆发!墨老的脊骨在接触到钉尖的瞬间,如同最纯粹的燃料,被强行熔炼、塑形!温润的银辉被冰冷的暗银吞噬、覆盖、同化!脊骨扭曲、变形,最终……被强行锻造成了一枚缩小了无数倍、却散发着更加纯粹、更加恐怖禁锢与抽取气息的——暗银色钉尖!
正是凌湮右臂伤口深处,那不断蔓延、闪烁着妖异银光的污染之源——秩序之钉的雏形!第一枚秩序之钉的核心,竟是以他恩师墨老的脊骨和本源为材料,以最残酷的方式,生生铸就!
画面在墨老那凝固着无尽痛苦与绝望的灰败眼眸中定格、破碎。
轰!!!
凌湮的意识如同被无形的巨锤狠狠砸中,猛地从那股狂暴的意念洪流中挣脱出来!他剧烈地喘息着,心脏狂跳,几乎要从喉咙里蹦出来!冷汗如同溪流般浸透了他的衣衫,冰冷的寒意渗透骨髓!
弑师!
烛阴,时序塔的至高主宰,秩序的化身,为了铸就那所谓的“秩序之钉”,竟然亲手弑杀了自己的恩师!抽其脊骨,炼其本源!手段之残忍,用心之冷酷,简直令人发指!
“嗬…嗬…”凌湮喉咙里发出粗重的喘息,眼中充满了血丝和一种颠覆认知的惊骇与愤怒!他终于明白了墨老碎片中那深沉的悲怆与恨意从何而来!明白了那哭脸骨碑上凝聚的、对时骸长城无尽怨毒的诅咒根源何在!这哪里是什么守护时空的壁垒?分明是一座建立在弑师之罪、万灵骸骨与无尽怨魂哀嚎之上的……罪恶熔炉!而烛阴,就是那个最冷酷的铸炉者!
“呱……”誓渊枪柄上,时鸦印记发出的暗金光芒剧烈地明灭着,那声凄厉的鸦唳似乎耗尽了它刚刚苏醒的力量,光芒迅速黯淡下去,重新归于沉寂。但它传递出的那份源自时空本源的惊悸与愤怒,却如同烙印般刻在了凌湮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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