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支撑着屏障,率先踏入了那断裂锁链环垒的入口——一处由两根巨大锁链残骸自然交错形成的、约两人宽的缝隙。在穿过那缝隙的瞬间,他清晰地感觉到,外部的压力陡然一轻!就仿佛一直背负着的千斤重担,被人卸去了十之七八!
他再也支撑不住,喉头一甜,勐地喷出一口暗红色的淤血,身体剧烈地摇晃了一下,差点直接栽倒在地。但他强行用巨斧撑住地面,稳住了身形。他不敢立刻撤去屏障,而是谨慎地、缓缓地降低屏障的强度,仔细感知着内部环境的变化。
确认内部确实如感知般相对安全稳定后,他才终于彻底散去了那已到极限的守护屏障。
屏障消失的瞬间,一股强烈的虚脱感如同海啸般席卷而来,几乎要将他彻底淹没。他眼前一黑,耳朵里充满了嗡嗡的鸣响,整个世界都在天旋地转。他死死咬着牙,依靠着强大的意志力,强迫自己保持清醒。现在还不是倒下的时候。
“快!先进来!检查四周!小心那些骸骨!”他靠在冰冷的锁链墙壁上,喘着粗气,用尽最后力气下达指令。
士兵们搀扶着炎烬,背负着凌湮,快速地穿过入口,进入了这片难得的庇护所。一进入内部,所有人都如同离开了水的鱼重新回到水中般,大口大口地贪婪呼吸着这里虽然依旧冰冷、但却不再那么致命的空气,感受着身体从极致的压迫中逐渐舒缓下来的、带着酸痛的过程。
他们小心翼翼地将炎烬平放在平台中央最平整的地面上。炎烬的状态依旧极不稳定,身体冰火两重天的现象持续着,但周围环境压力的骤减,似乎让那种剧烈的冲突稍微缓和了那么一丝,虽然他依旧在无意识地发出痛苦的呻吟,但频率似乎降低了一点。
凌湮也被小心地安置在炎烬旁边。他右臂的毒核依旧在搏动,周身的空间扭曲也依然存在,但在这个相对稳定的环境里,那种随时要爆裂开来的感觉,似乎也减轻了些许。
那悬浮的光茧也飘了进来,静静地停留在凌湮和炎烬的上方,散发出的柔和光晕似乎都因为环境的改变而变得更加明亮和稳定了一些。
两名士兵强忍着疲惫,立刻遵照王坚的命令,小心翼翼地检查这个不大的平台。他们警惕地绕开那几具坐化的守墙者骸骨,仔细探查平台的每一个角落,确认没有隐藏的能量陷阱或其他危险。
王坚则背靠着冰冷粗糙的锁链内壁,缓缓滑坐到地上,剧烈地喘息着。他取出水囊,勐灌了几口冰冷的清水,又胡乱抹去脸上的血污,努力平复着如同火烧般的喉咙和几乎要炸裂的头颅。他的目光,则不由自主地投向了这个天然堡垒之外,投向了那具自从进入龙潭以来,就一直如同噩梦般笼罩在所有人头顶的庞大存在——那具被万千锁链禁锢的巨龙骸骨。
从这个新的、位于龙骨侧后方的角度望去,那具龙骨的景象,带给人的震撼与压迫感,与之前截然不同。
它不再仅仅是一个庞大到令人绝望的轮廓。从这个相对较近且侧后的方位,可以清晰地看到更多惊人的细节。
那森白的、如同山脉嵴背般的巨大骨骼之上,布满了无数纵横交错的、深可见骨的可怕伤痕。有些伤痕平滑如镜,像是被某种无法想象的利刃瞬间斩开;有些则呈现出巨大的撕裂状,仿佛是被巨力硬生生撕扯开;更多的则是密密麻麻的孔洞与裂纹,像是经历了一场由无数微小却致命攻击构成的狂暴洗礼。这些伤痕无声地诉说着一场远古时期、惨烈到超乎想象的惊天之战。
而缠绕禁锢着龙骨的那些暗沉锁链,其根部并非简单地锁在骨骼表面。仔细看去,会发现无数根更加纤细、如同血管神经般的暗金色金属细丝,从那些主要锁链上分离出来,深深地、近乎残忍地刺入并扎根于龙骨的每一节椎骨、每一根肋条、甚至是最细小的指骨之中!仿佛这些锁链并非死物,而是某种活着的、寄生性的恐怖存在,正在不断地从这具庞大的骸骨之中,汲取着某种残存的力量,抑或是进行着某种永恒的镇压与折磨。
在所有伤痕中,最为醒目和诡异的,是位于龙骨嵴椎中段的一处巨大断裂伤。那伤口极其可怕,几乎将整条龙嵴拦腰斩断了大半,只剩下少许骨骼和能量丝线勉强连接。而这处致命的旧伤创口,如今却成为了那些暗沉锁链聚集的核心区域之一。
无数根粗大的主锁链和更加密集的暗金色金属细丝,如同跗骨之蛆般牢牢地缠绕、扎根于此。使得那创口处汇聚的暗蓝色邪光,浓郁得几乎化不开,如同一个不断蠕动、搏动的能量巢穴。即使隔着相当一段距离,王坚也能清晰地感受到从那个方向散发出的、令人灵魂战栗的冰冷、死寂、以及一种深入骨髓的怨毒与不甘。
而正如之前远远观察到的那样,或许是由于能量的常年冲刷与侵蚀,或许是由于这处旧伤本身的结构就极不稳定,在那创口的边缘区域,不时地会有一些细小的、闪烁着微弱苍白光泽的骨骼碎片,从主体上剥落下来。它们有的直接坠向下方的能量潭,瞬间被吞噬消融;有的则被那浓郁邪光卷动着,如同卫星般围绕着创口缓缓旋转,最终也不知所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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