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坚深吸一口气。他知道没有取巧的办法,只能重复之前那笨拙而耗费巨大的方式。
他找到之前遗留在洞内的、那些用衣物拧成的简易绳索,再次小心翼翼地从炎烬腋下和膝下穿过,避开胸膛核心。然后,他将绳索另一端牢牢捆在自己身上。
这一次,他有了明确的目标和更短的距离,但身体的状态却比之前更差。他低吼一声,将所有的力量爆发出来,勐地向前拉拽。
沉重的石板再次与地面摩擦,发出刺耳的嘎吱声。炎烬的身体随之开始移动。
每一步,都像是在拖着一座山岳前行。王坚的独眼布满血丝,额头上青筋暴起,背后的伤口彻底崩开,温热的血液不断渗出,沿着嵴背流淌而下,将他残破的衣物染成暗红色。他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如同困兽般的喘息。
他几乎是用燃烧生命的方式,压榨着身体最后的潜能。
汗水模糊了视线,世界在他眼中只剩下前方那条灰暗的路。肌肉在哀嚎,骨骼在呻吟,但他没有丝毫停顿,只是死死地盯着前方,一步一步,向前拖行。
就在他意识即将再次涣散,全靠本能支撑的时候,那片熟悉的洼地终于出现在了眼前。
最后的这段路程,他几乎是匍匐着,依靠着肩背和腰腿的力量,一点一点地将炎烬和那沉重的石板拖拽进了洼地,最终停在了新石穴的入口前。
他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连一根手指都无法动弹。剧烈的疼痛和极致的疲惫如同黑色的潮水,瞬间将他彻底淹没。他直接昏死了过去。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冰冷潮湿的触感将他从深沉的黑暗中唤醒。
他艰难地睁开沉重的眼皮,发现自己仍躺在石穴入口处。天色似乎比之前更加晦暗,仿佛黄昏提前降临这片死寂世界。岩壁裂缝渗出的水滴,偶尔溅落一两滴在他的脸颊上,带来一丝冰冷的清醒。
他挣扎着坐起身,全身如同散架般剧痛。他首先看向石穴内。凌湮安静地躺在内侧干燥处。炎烬则被他拖到了入口附近,暗赭色的身躯占据了不少空间,那强大的力场让石穴内的空气都显得有些凝滞。
都过来了。
三个人,终于都转移到了这个更安全、拥有水源的新据点。
一股巨大的疲惫和短暂的安心感交织着涌上心头。
他检查了一下背后的伤口,情况不容乐观。鲜血已经凝固,与衣物黏连在一起,稍微一动就疼得钻心。必须尽快处理。
他目光扫过石穴内部,借着越发昏暗的光线,他注意到之前发现的那一簇生长在水洼旁的暗蓝色苔藓旁边,岩壁的缝隙里,似乎还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东西。
他忍着痛,挪到水洼边。只见那岩缝深处,除了湿润的泥土和那暗蓝色苔藓,竟然还夹杂着一些极其细微的、干枯碎裂的、几乎与泥土融为一体的深褐色根须状物体,以及一点点同样颜色的、如同灰尘般的粉末,散发着一股极其澹澹的、若有若无的药草清香。若不仔细分辨,根本难以发现。
这是……
王坚心中一动,用手指极其小心地刮下一点点那深褐色的粉末,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
一股极其微弱的、带着清凉和苦涩气息的药味传入鼻腔。这气味,与他之前在那金属盒子里找到的、已然板结的疗伤药粉,有几分相似,但却似乎更加古老,药性也更加内敛沉凝。
难道是某种早已枯萎风化、其药性却沉淀于此地的古老药材残留?
这个发现让王坚精神一振。他立刻变得极其小心,如同对待珍宝般,用手指一点点地、极其轻柔地将那些深褐色的粉末和细微的根须残骸从岩缝中剥离出来,收集在一片干净的石片上。
数量很少,只有薄薄的一小层。
他看着这点微不足道的药尘,又看了看自己背后可怕的伤口,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死马当活马医吧。
他先是小心翼翼地用清水再次清理了背后的伤口,将那黏连的衣物碎片轻轻剥离,过程痛得他浑身颤抖,冷汗淋漓。然后,他将收集到的那点深褐色药尘,混合着剩余的少许清水,调成极其粘稠的湖状。
他反手艰难地将药膏一点点涂抹在伤口最深处和周围红肿发炎的区域。
药湖触及伤口,先是传来一阵更加剧烈的刺痛,仿佛有无数根细针扎入,让王坚闷哼出声,几乎要跳起来。但紧接着,那刺痛感迅速转化为一种奇异的清凉,如同久旱逢甘霖,极大地缓解了那火烧火燎的灼痛感。伤口周围那红肿发热的区域,似乎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稍稍消退了一点点!
有效!
这不知名的古老药尘,竟然真的拥有如此奇效!
王坚心中大喜过望。虽然这点药量远远不够彻底治愈他的重伤,但至少能够抑制炎症、缓解剧痛,为他争取到宝贵的恢复时间!
他尽可能均匀地涂抹好药膏,然后再次用干净的布条仔细包扎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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