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透了沉重的混沌迷雾,跨越了无形的空间阻隔,他的“视线”最终死死地锁定在了一片景象之上——
那是在距离他们藏身洞穴约数百米外的一处地带。那里遍地林立着巨大而腐朽的灰色石柱,如同一片沉寂了万年的古老石林,弥漫着沧桑与死寂。其中一根尤为巨大的石柱格外醒目,它半边已然崩塌,残存的柱身也布满了裂痕,仿佛随时都会彻底瓦解。
而就在这根残破巨柱的底部,空间的景象呈现出一种极不自然的、令人心悸的扭曲和模糊。那里的光线不再直线传播,而是如同透过剧烈晃动的水波观看,不断地荡漾、折叠、折射,使得后面的岩石景象变得光怪陆离。偶尔,那扭曲的区域会勐地撕裂开一道极其细微的、几乎难以用肉眼察觉的漆黑缝隙,从中短暂地渗透出一丝丝令人极度不安的、与这片死寂天地截然不同的混乱、幽暗的气息!
但那缝隙存在的时间极短,几乎下一秒,就被一股无形的、庞大的、属于此地的惰性法则力量强行弥合、抚平,仿佛从未出现过。然而,那挣扎并未停止,扭曲依旧在持续,裂隙时而闪现,展现出一种顽强的、却又无比脆弱的特性。
那是一个极不稳定的、正处于动态平衡中的、时隐时现的时空裂隙!它正在努力地试图维持自身的存在,如同一个在狂风中随时会熄灭的烛火,却又不断地被这片天地的固有法则压制、修复。
找到了!
凌湮心中猛地闪过这个狂喜却又沉重的念头。也就在同一时刻,巨大的精神冲击和力量彻底耗尽的反噬如同决堤的洪水般汹涌而来。他再也无法维持哪怕一丝一毫的感知,那根与远方裂隙相连的感知线瞬间彻底崩断。而与魂茧连接的那道清凉意念,也仿佛完成了某种使命,或者是耗尽了力量,如同受惊般悄无声息地缩回,魂茧表面的微弱辉光迅速黯淡下去,恢复成之前那种稳定的、安宁的状态,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
“呃啊——!”
凌湮猛地睁开了眼睛,金银双瞳中布满了骇人的血丝,视线一片模糊。一直强压着的一口鲜血再也抑制不住,直接喷溅在身前的岩石上,洒开一片触目惊心的殷红。他整个人如同被抽掉了所有骨头,虚脱般向后倒去,重重地靠在岩壁上,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每一次吸气都如同拉风箱般困难,眼前阵阵发黑,意识的边缘再次开始模糊,几乎要立刻昏死过去。
“怎么样?!找到了吗?!”王坚一个箭步冲上前,单膝跪地扶住他几乎瘫软的身体,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急切、担忧和一丝期盼。他看到了凌湮喷出的鲜血,心猛地一沉,但更关心结果。
凌湮虚弱得连抬起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他艰难地转动眼珠,看向洞穴外的某个方向,嘴唇翕动,发出嘶哑得几乎听不清的声音:“那边……石林……最大的……断了半边的……柱子下面……有个……裂隙……”
每说几个字,他都不得不停下来剧烈喘息,胸口如同压着巨石,显然刚才那番追溯对他造成的消耗是毁灭性的。
“时空裂隙?”王坚独眼骤然亮起精光,但随即又被更深的凝重所覆盖。他立刻意识到了最关键的问题,“能通行吗?稳定吗?”一个不稳定的裂隙,可能意味着希望,但更可能意味着绝路,甚至是比此地更恐怖的险境。
凌湮极其艰难地摇了摇头,眼神中充满了无尽的疲惫,却也有一丝如释重负和经过验证后的清晰判断:“很不稳定……时隐时现……气息……混乱又奇特……直接穿行……必死无疑……但……那是……唯一的……动静来源……唯一的……线索……”
他回想起最后“看到”的景象,那裂隙顽强地与这片天地的死寂法则对抗着,虽然微弱、艰难,却真实地、持续地存在着。它散发的混乱气息,与当初将他们从龙潭抛来此地的那个狂暴裂隙有些许相似之处,却又有着本质的不同,少了几分毁灭性的狂暴,多了一丝……连接着某个未知空间的“通道”感。更重要的是,他无比确信,之前困扰他们的所有时空异动的波纹,其最核心、最初始的源头,正是这个不断挣扎着试图开启又被强行闭合的裂隙!它的存在本身,它的能量周期性泄露,才是搅动这片死寂之地法则、引发那些诡异现象的根源!
王坚顺着凌湮所指的方向望去,目光锐利,仿佛要穿透厚厚的岩壁和数百米的距离,直接看到那片石林和那个既是危险又是希望的裂隙。他沉默了片刻,脸上的肌肉绷紧,随即重重点头,声音沉稳而有力:“好!有个方向就好!有个目标就好!”
他没有去追问凌湮是如何确定的细节,也没有去深究方才魂茧那一闪而逝的异状,那些都可以以后再说。现在最重要的是结果——一个明确的、可以努力的目标。有了它,总好过在这令人绝望的洞穴中被动地等待未知的异变,耗尽最后的给养,最终无声无息地腐朽于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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