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最后一次将澎湃的元婴后期灵力毫无保留地注入“炎霜”剑。
感受着那熟悉的、几乎要将神魂都抽离的极致虚弱感袭来时。
谢楚歌并没有像前几百次那样,立刻挣扎着盘膝打坐,疯狂汲取灵气以求最快速度恢复。
他任由自己瘫倒在冰冷的地面上,大口地喘息着,汗水浸透了衣衫。
视线因为虚弱而有些模糊,但他却清晰地感知到。
“炎霜”剑内所蕴含的力量,已经达到了一个连他都感到心惊胆战的临界点。
那不再是简单的能量堆积,而是量变引发了质变,剑身内部仿佛自成一方即将喷发的毁灭世界。
够了。
已经……到极限了。
再继续下去,且不论他的心神能否承受,恐怕“炎霜”剑本身。
这件与他性命交修的宝物,都会先一步因为无法容纳而崩毁。
他躺在地上,望着洞府顶端冰冷的石壁,脑海中不再是复杂的阵图推演。
不再是灵力的运转轨迹,也不再是未来战场上血腥的厮杀。
浮现出来的,是大师兄白景耀那双冰冷的、却在他受辱时燃起滔天怒火的眼眸;
是二师兄胡玉书永远温和的、递来丹药时带着关切的笑容;
是五师妹冷凝清冷孤绝、却会因为他送来合适功法而微微动容的背影;
是小师弟唐一铭叽叽喳喳、充满崇拜与依赖的呼唤;
是林歌沉默地背负起他时,那宽阔却微微颤抖的背脊;
是灵兽园里金痕蹭着他手心时,那柔软温暖的触感……
还有清云宗的云海,讲道堂的钟声,流云峰的一草一木……
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强烈的渴望,如同潮水般冲垮了他一直紧绷的、如同钢铁般的心防。
他以为自己可以冷酷地、心无旁骛地走向终点,将所有的软弱与眷恋都转化为决绝的力量。
但他错了。
他终究是个人,一个会害怕、会孤独、会贪恋温暖的人。
“够了……”
他对着空寂的洞府,沙哑地低语,“修炼……已经够了。”
他挣扎着坐起身,感受着空荡荡的丹田和经脉开始自发地、缓慢地汲取周围微薄的灵气。
他没有刻意去加速这个过程。
他做出了一个决定。
一个在理性上看来无比“愚蠢”,无比“浪费”,甚至可能影响最终战力的决定。
但这一次,他想要顺从自己的内心。
他想要自私一次。
在最终的时刻来临之前,他不想再独自面对这冰冷的石壁和无尽的压力。
他想要……再去看看他们,再去感受一下那些让他觉得活着真好的瞬间。
他想要享受一下,这或许是……最后的相处时光。
想到这里,他那因为长期极限修炼而显得过于沉静甚至麻木的脸上。
缓缓勾勒出一抹极其复杂,却又无比真实的笑容。
有释然,有悲伤,有眷恋,也有一丝如释重负的轻松。
他站起身,换上了一身干净的青色弟子服,仔细地将长发束好。
他看了一眼依旧悬浮在空中、内蕴恐怖力量的“炎霜”剑,心念一动。
将其收入丹田深处,由混沌元婴小心温养、守护。
此刻的“炎霜”,已不再需要日常佩戴。
然后,他撤去了流云峰洞府的层层禁制。
久违的阳光与清新空气涌了进来,带着草木的芬芳。
他微微眯起眼,适应着这光亮,一步步走了出去。
他没有御剑,只是沿着熟悉的山路,慢慢地走着。
他先去了雪霄峰。
没有通报,只是站在峰下,远远地望着那座冰封的殿宇。
他知道大师兄定然能感知到他的到来。
他没有期待回应,只是静静地站了一会儿,仿佛能透过那无尽的寒意,感受到一丝熟悉的守护。
然后,他默默行了一礼,转身离开。
他去了百草谷。
胡玉书正在药田间照料灵植,看到他,脸上露出温和的讶异:
“楚歌?你出关了?气息似乎……”他敏锐地察觉到谢楚歌气息的“异常”。
谢楚歌笑了笑,没有解释闭关的细节,只是走上前。
如同往常一样,帮着二师兄给一株罕见的月华草松土、浇水。
两人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并肩站在药田边。
看着在灵雾中舒展枝叶的草药,享受着这难得的静谧与祥和。
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
他去了演武场。
果然看到了冷凝那道清冷如仙的身影,正在练剑。
他没有打扰,只是靠在远处的廊柱上,静静地看着。
她的剑法愈发精妙,带着一股一往无前的决绝。
直到她一套剑法练完,收剑而立,气息微喘,他才轻轻鼓掌。
冷凝转过头,看到他,清冷的眸子微微动了一下,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
“剑意更凝练了。”谢楚歌笑着说道。
“嗯。”冷凝应了一声,顿了顿,补充道,
“你给的功法,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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