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神色严肃的望着他。
“原来如此，因为顾忌到我的父亲，担心大昱要拿西壉开刀的时候，他会出来阻止，所以选择博他面子？”
王成成没有否认。
“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没有必要对你有所隐瞒，以你的聪慧，迟早会猜出来不是，与其到时挨你的骂，我不如现在就对你坦诚一点。”
九歌无奈一笑。
“我是该夸你了解我，还是该防备你对我太过了解了。”
王成成摊手。
“你我好歹也是认识多年的老朋友了，我也没有因为你父亲的关系就和你疏远不是，说明在我心里，你和你父亲还是有所不同的，不，也可以说，你和你父亲的立场完全不一样。”
九歌忽然变得认真了起来，盯着他，试探的问：
“万一，我和我父亲其实是一样的人呢，你又会如何看待？”
“呃……”
王成成惊住，笑道：
“不会吧，我不信你是那种人。”
“哪种人？你这也是间接在评价我的父亲是哪种人。”
九歌脸上笑意连连。
王成成伸手拍了下额头，叹道：
“唉，看我又说错话了。”
九歌摇摇头。
“罢了，不说那些了，再说下去又会没完没了，我今天来见你可不是为了闲聊的，我只想知道，如果我现在这个时候送西伯侯陈护进宫去面见陛下，此举可行？高皇后会不会早已派人暗中埋伏，防止陈护面见陛下？”
王成成一怔，好奇道：
“你的意思是说，皇后要阻止陈护去面见陛下？”
“我只是担心会发生这种可能性。”
九歌说道。
王成成摸着下巴细细斟酌，半晌后突然想起什么，吃惊的和她道：
“说起来，听说高皇后的弟弟高倾驭前些日子带着高权的遗体来星甍了。”
“什么！高倾驭来了！”
九歌吃了一惊。
王成成点点头。
“是啊，这也是陛下的意思，除了让西伯侯陈护前来星甍对证以外，也得把高权的尸体送到星甍重新验尸，查出高权的真正死因，以便查出真相。”
九歌神色凝重了起来。
“难怪高倾驭会专程去西壉要回他父亲的遗体，原来是为了送到星甍，果然还是想替他的父亲报仇，我还以为他是想让他父亲早点入土为安。”
“高倾驭亲自去西壉？”
王成成好奇道。
九歌点头。
“嗯，高权遇害后，遗体仍然留在西壉，高倾驭来西壉后，我就擅自做主，让西壉把高权的遗体还给他们，在我看来，高权已经死了，没有道理连他的遗体都不放过。”
王成成听完松了口气。
“你的决断是对的，要是西壉连高权的遗体都不放过，可真是在玩火，先别说高权是东伯侯的身份，他还是大昱的国丈，皇后娘娘的亲生父亲，冲着这一点，无论如何，都得把人家的遗体归还了。”
“这一点我当然清楚，所以见到高倾驭来要回遗体的时候，我没有一丝犹豫，也没有和他作任何的交易。”
九歌回道。
王成成寻思一番，说道：
“关于现在王宫内苑的形势我也不是很了解，毕竟我只是个外臣，没法干涉内苑之事，不过倒是有听过一些风声，说是皇后娘娘已经放出狠话，一定会为她的父亲报仇，这一次连她的弟弟高倾驭都来了，恐怕真不会那么简单。”
“这么看来，西伯侯陈护要是在初一当天出现，岂不是危险重重，只怕连陛下的颜面都还没见着，自己就先出事了。”
九歌顺着他的话分析道。
王成成想了想，回道：
“这也不是没有可能的事，以皇后的手段，她真想要陈护见不到陛下，完全可以做到的事。”
“那其他大臣呢，他们对于这件事是什么看法？可有人站住中立的位置？”
九歌又问。
王成成笑了出来。
“朝中的那些大臣，一个个都是墙头草，他们能有什么看法，消息传到星甍的时候，他们第一时间全部站住皇后那边，要说站住中立位置的人，那就是我了。”
九歌眯下眼睛，一脸无语。
“你怎么说得很得意的样子，只有你一个人处于中立，难道不是很危险吗，其他大臣都选择站在皇后那边，唯有你和皇后对着干，不怕因此连累自己。”
王成成收起笑容，说道：
“但事实上我赌对了，最终陛下没有选择采纳皇后那边的意见，而是采纳了我的提议，说明我这一赌没有白赌。”
九歌沉吟了下。
“陛下没有选择聆听皇后的意见，采纳她的建议将陈护进行处置，不是理所当然的事么，据我所知，陛下与皇后并没有多深的感情，应该还没有到那个地步。”
“哪个地步？”
王成成饶有兴趣的问。
九歌和他道：
“能让陛下听信她的地步。”
王成成愣住，心中斟酌一番，说道：
“看来你对陛下的心思也有一些了解，连他对皇后没有多深的感情都知道，万一，我说万一不是你说的那样呢，好歹也是多年的夫妻，在我看来陛下没有那么绝情到连为皇后出头都不肯。”
九歌未免有些心虚，只好解释道：
“我的了解确实不够全面，也仅仅停留在三年前的事，也许真如你所言，过去这么多年他们之间的关系会变得更加亲近，但是在处理东伯侯和西伯侯一事上，我从你的描述中并没有看得出来陛下有多么的袒护皇后，他若真对皇后有感情在，不应该如此淡定的处事，起码也得先派人去将陈护立即抓到星甍过来才是，然而却没有，只是选择采纳你的提议，让陈护自己在下个月初一抵达星甍面圣。”
王成成打心底的折服了。
“你果然是个心思缜密的人，光从我的几句话里就能分析出许多的细节。”
九歌笑而不语。
王成成一番思索后，给九歌提了个建议。
“目前为止，你还没有告诉我陈护的下落，我也不知道他是否能够在初一抵达星甍面见陛下，以我的观察来看，初一那日必然是凶险万分，但是陈护还是得去见陛下，否则就是犯了抗旨不尊的大罪，到时皇后就有更多的把柄来针对他，那陈护就算想辩解也会变得更加的困难。”
九歌明白了。
“你的意思是说，不管到时候会发生什么事，陈护都必须去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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